魏凌生见她爱不释手,便直接说:“送你了。”
宋回涯面上惊吓,迟疑着道:“这不大好吧?”
魏凌生最看不上她优柔寡断,仿佛全身上下支不出一根硬骨头,见她又要将东西放回去,心下怒其不争,又大感心烦,不由加重了语气道:“给你就是给你的了!你拿着就是!”
宋回涯见他生气,局促地僵在原地,过了会儿才佯装欢喜地收下,笑容里还带着两分生硬,低声与他道:“那多谢师弟。”
她说:“往后师姐也送份礼物给你。”
宋回涯后来给他送过扇子、送过竹笛。还有些不大经用,被他随手放置再未关注过的小东西。最后都随书阁的一场大火成了灰烬。
魏凌生送过她什么,自己也不清楚了。宋回涯都精心保存,从未拿出来过。不留山落败后,那些东西一些不知去向,一些被宋回涯换成了赶路用的盘缠。
如若这些都是欺骗,那宋回涯图求什么?
难不成是为了求财吗?
那些浮光掠影的画面,宛如一场荒腔走板的戏曲,他逐字逐句地分析辩明,也难以确信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魏凌生情不自禁地叫道:“师姐……”
就如那年被困光寒山,前有胡匪,后有追兵。宋回涯叫他守在庙中,出去一趟,回来时奄奄一息。
她身上穿着深色衣服,光色晦暗,看不出血渍。
魏凌生想去查看她的伤势,被宋回涯一手推开。
她寻了处角落坐下,见魏凌生愁眉不展,低笑道:“师弟,你与我说说话,我怕自己睡着了。”
魏凌生想叫她睡一觉好,又怕她真的一睡不醒。紧紧靠在她身侧,搜肠刮肚,细碎地讲着各种鸡毛蒜皮的事情。
到后来实在想不出,将京城街头上一些离谱的谣传也拎了出来。
宋回涯闭着眼睛,时不时应上一声。
魏凌生听着她沉闷的回应,不敢回头去看。一直说到喉咙沙哑,天色泛黑,宋回涯没了动静,彻底昏睡过去,歪斜着靠在他身上。
魏凌生仔细听了听,听见两道呼吸声交错,一重一轻,快跳出胸膛的心脏才勉强安了回去。
他握住宋回涯的手,那冰凉的体温冷得像铁,还带着股潮湿。他不敢松开。
窗外风声飒飒,月上中天时,远处山间出现隐约的火光。
魏凌生惶惶不安,叫了宋回涯两声,得不到回应。思量片刻,将人背了起来,带着她往山下走去。
下山的路极不平稳,他深一脚浅一脚,摸索着前行。已是慎之又慎,不料还是摔了一跤。倒地前只记着护住身后的人,手臂被旁侧尖锐的树枝划了一道,生生霍开道口子。
他咬紧牙关再次起身,辨认了下方向,继续前行。
“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