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这里的兴致已消磨殆尽,我自知今日再多说也是徒劳。辞别韩槊,我便回了太子府。
下了马车,常宁闻声出来迎我。
最近一直如此。在以前,她是做给我看;现在在外面,她是做给别人看。可在府中,我不知她做给谁看。
「今天怎么这么晚,晚膳的时辰都过了,我叫曾叔去把饭菜热上。」她扒着我的手,拉我向前走。我早已习惯她如此模样,便没有阻拦。
北雁被杖毙,常宁今日入了宫,应当是知道的。
「以后不用等我,总有不回来的时候。」我提醒她。
常宁的脚步倏地停下。我以为她要说什么,谁知她朝我嗅了嗅,不怀好意地挤眉弄眼起来。
「闻到了什么?」我好笑道。
「闻到了女人的味道。」
她不是兴师问罪,纯粹是看我笑话,我甩开衣袖不再接话。
当常宁再拽着我的时候,我立在原地不动。不等她出声询问,我道:「去换身衣服,今夜牛肉铺开摊子。」
「你来带我吃,却叫我一个人吃完了。」常宁将净光的碟子推在一旁,又叫小二上了壶酒。
我见她几杯下肚,忍不住问道:「你几时学会的喝酒?」
「小时候就会了。爹爹带我偷尝,我被辣得直哭,娘亲还把爹爹臭骂了一顿。」
「侯爷的酒品可不似你这般差。」我嫌弃道:「醉酒便罢了,在衍城还险些丢了性命。」
「谁跟你说我喝醉了,我那时候就是想抓朵雪花儿,根本不可能……」
她面容激动,满口狡辩,我干脆转过头去,不再听她胡言乱语。
「北雁。」她突然道。
常宁终究是忍不住了。我看向她,等她接下来的话。
「南飞……你知道吗,秋雁怕冷,年年都要往南方去。」常宁笑着弯起眼睛,好似真的以为我不懂,她又进了一杯酒:「只是如今春天到了,北雁也该回了。萧昀,给她买口棺材,好好下葬吧。」
常宁双眸渐红,却始终没有掉下泪来。她愣愣地盯着别桌的客人,于是我便没有出声。
「北雁这丫头喜欢守东止车门的那个小侍卫,每回出宫时,她总要我绕个路走那边过,她若是不入宫,应该也是嫁人了。」
「她那日来府里我是知道的,我在门口撞见了她。她求我向太后娘娘求个情,我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置办棺材和下葬的钱我都会给你的……」
不想让她再说下去,我伸手按住她抬起的酒壶,将酒壶递给身后的连恒:「你明日去一趟乱葬岗。」
在这儿坐了许久,我们不再说话。只是听着四周的喧闹竟不觉得烦躁,若是闲来无事,就这么待着也好,但我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