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颗顽石,一块血淋淋的冰。无论她做什么,都不可能真的刺痛他。
但此时此刻,比起冷漠和无动于衷,年轻男人隐忍的态度里,似乎沉淀着某种更为晦暗和危险的东西。两人对视片刻,他竟然也笑了。
黎羚古怪地说:“你在笑我?”
金静尧还是笑。
他在看她,又像不是。透过她的脸,他在专注地注视着另一个人。
他笑得更用力。笑声在房间内回荡,越来越嘹亮,变成一只尖利的哨子。而他胸腔震颤,面部肌肉都接近扭曲。其他人做这样的表情会很难看,但金静尧脸上,这化作一种慑人的英俊。
他笑,是因为他想到了阿玲,他也看到了阿玲。
他觉得自己挨一顿打,换她一次跳舞的机会,很值得。
没有人会懂,他为她付出了什么。
他也不需要人懂。
这是他的秘密。
因着这样夸张的大笑,周竟的伤口裂开,鲜血渗进皮肤里,像一种丑陋的刺青,也让他的笑容显得更加毛骨悚然“他到底在笑什么?”
“怎么有人挨了打还会笑?”
“疯子,真是个疯子!”周围的人惊疑不定地说道。
他们都被吓到,本能地想往后退。
只有黎羚冷笑一声,毫不迟疑地推着轮椅向前,照着金静尧的胸口,狠狠地将他踢到地上。
咚的一声,满地扬尘。鲜红的血和脏兮兮的土混在一起。笑声终于停住。周竟手撑着地板,不住地低声咳嗽。“脏死了,把我鞋都弄脏了。”黎羚小声抱怨道。
她将鞋子嫌弃地踢开,赤着足踩在轮椅上,对旁边的人抬了抬下巴:“你们几个,把他洗干净点。”“哦,还有,衣服扒下来就丢了吧。”她用手托着脸,露出很感兴趣的笑容,“我们剧团不是还缺个人跳脱-衣舞吗。群演们跟着
哈哈大笑,回头望了地上的男人一眼,笑声却戛然而止。
不是演的,他们是真的被吓到了。
金静尧趴在地上,仰起脸看她的背影,根本不在乎她说了什么。
他的视线生出尖利的牙齿,裹挟着矛盾而疯狂的贪婪,像是要她的每一块皮肉都吃下去。
他疯了。
本来说好的只演一小段做示范,没想到两人越演越顺,不知不觉,就将整场戏都演完了。
片场所有人都看呆了。
竟然这么精彩。
黎羚做得了阿玲,还演活了杨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