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望去,只见说话的正是住西耳房的那位方秀才。他一脸不屑地从外面走进来。
简书棋显然不是一个会忍气吞声的人,直接开怼:“我说方秀才,你哼什么啊,鼻子里面有鼻屎吗?那我就要劝你好好挖干净了,否则不小心喷到别人多不好。”
原本正玩得开心的小孩看到两人在吵架,吓得赶紧跑回家。
“真是俗不可耐,枉你还敢自称读书人。”
“好大一顶帽子,你凭什么说别人有辱斯文?”
“就凭你开口闭口大谈话本,哪有正经读书人会看这种下三滥的东西。”
听到对方这样抵毁自己喜欢的东西,简书棋不禁也动气了,“谁说话本是下三滥的东西?有些人就是喜欢自命清高,实质小人一个。我看你就不像是什么读书人,你这秀才称呼不会是自己捏作的吧?”
“竖子敢尔!我乃贞观十二年上榜秀才,凭尔也敢污蔑我?难道就不怕我送你去见官吗?!”
简书棋笑了,“贞观十二年考的秀才,到现在都已经过去十年有余,却依然还是个秀才。这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就是一腐儒而已。”
“你好大的胆子!你又是什么东西,竟然敢看不起本秀才!”方秀才气得直发抖。
简书棋冷笑道:“你问我是谁,我告诉你,我是贞观二十二年排名第三的廪生,不知你当年考的又是第几名?”
“你说什么?你也是秀才,而且还是个廪生?!我不信,这不可能!”方秀才一下子瞪大了双眼。
“要不要我把秀才文书拿给你看?又或者干脆跟我赌一把,如果我说的是真话,你就向我赔礼道歉。如果我说的是假话,你尽管去报官。冒认有功名之人有什么后果,我还是知道的。”
“你……”
“你什么你,有种就来赌,看看最后谁当孙子。”
“懒得跟你这种人计较。”气白了脸的方秀才拂袖而去,只是走得有些狼狈。
“啧,这么快就怂了,一点意思也没有。”简书棋撇了撇嘴。
“简大哥,你真的是秀才?”池非忍不住问。
“当然是真的。冒认有功名之人最轻也要判监五年以上,最重的则要处斩。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撒这种谎。”
“既然你是京城本地人,为什么会搬到这里来住?”池非看得出来,衣着光鲜一派贵气的简书棋并非像方秀才这样的穷秀才,不应该搬到这种地方住。就算真要搬出来住,至少也应该租一幢独立小楼才对。
“这事说来话长,简单来说我搬来这里是为了不让人发现行踪。”
显然对方并不想说详情,池非识相地没有再追问下去。
简书棋还有些气不顺,骂道:“原本好好的兴致,硬让这腐儒给破坏了。喜欢看话本有什么不对,我就是一边看话本一边考上的秀才,气死他。”
池非觉得有些好笑,赞同道:“只要在不影响正事的情况下,适当有些娱乐也很正常。看话本已经算是很健康的娱乐,比赌钱酗酒好得多。”
“说得对,人又不是木头,怎能没有一点嗜好。也只有这种腐儒,才会把读书以外的一切都视为洪水猛兽。怪不得考了十年还停留在秀才这一步,真是活该。”
看着表情鲜活的简书棋,池非感觉跟这种爱恨分明的人做朋友还是挺好的,至少不用担心对方哪天在背后突然给你来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