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把读书人看得太高了。你真以为他们都是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吗?其实在他们当中,喜欢看话本的人大有人在,只是为了面子他们不会说出口而已。
还有,虽然都叫读书人,但实质上铁了心要走科举这条路的人还是少数。许多人连续几年都考不上童子试后,基本上就放弃走这条路了。这些人识字,有钱有闲的时候去买话本来看,也是很平常的事。
只要让这些人知道《梁祝》和《仙侠》这两部话本,再引起他们兴趣去看一下的话,我保证他们会把书买下来的。
除了这个方法外,我还借鉴了京城聚雅斋的做法,请了几个说书先生在各个酒楼茶馆把《梁祝》和《仙侠》当成故事来讲,让更多人知道这两部话本。
这双管齐下之下,果然在短时间内就让这两部分书火了起来。爹,这下你服了吧。”
“服你个头,一朝得意,语无伦次。”看他没大没小的样子,林庆元直接给了他一粟子。
林长生摸着被敲的额头抱怨道:“爹您别老是动手啊,咱是斯文人,能动口不动手吗?”
“少废话,我问你,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既然这两部话本这么好卖,当然是继续进货了。您不是在嘉兴一带有很多相熟的同行吗?咱这回干脆多批一些。一半在苏元府这边卖,另一半在嘉兴那边铺货,把整个市场做起来。对了,听说京城那边《仙侠》第三卷已经上市了,我们正好一并买回来。”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就由你全权负责,包括跟嘉兴那边的同行打交道也由你来做。敢不敢试试?”
“来就来,爹你就睁大双眼等着数钱吧。”
“臭小子,又开始得意忘形了。”虽然话是这样说,林庆元眼中还是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欣慰的笑意。做父亲的,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青出于蓝胜于蓝。
林长生却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最想做的,还是想把那作者池非收到我们长庆坊旗下。别看我们这批新书这么好卖,其实我们也就是二道贩子赚个差价而已,真正赚钱的还是聚雅斋。
关于这池非究竟是何许人,聚雅斋那边非常谨慎,什么也不肯透露。不过这也正常,毕竟那是会生金蛋的鸡,谁不想把它藏得严严实实。
我曾经派人去查过这池非的底细,好不容易才查到一些消息。据说这池非是个读书人,至于有没有考科举就不得而知了。
他本人并没有亲自出面,当时只是叫一个十来岁的小厮把《梁祝》的手稿往京城几家大的书坊去投稿,这聚雅斋是他投的最后一家。
当时前几家书坊看过手稿后,都觉得书写得很好,但是双方却因为稿费问题没有谈拢,结果都没有谈成。
最后只有聚雅斋的金掌柜慧眼识英雄,用远超新人作者的高价把《梁祝》的手稿买了下来,这才有了日后《梁祝》的爆红,以及与作者池非的长期合作。金掌柜这份毒辣眼光,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服。
当初那几家没能买下手稿的书坊掌柜现在说起这事,真是肠子都悔青了。明明是条大鱼,却眼睁睁地把它给放走了。换作是我的话,那真是恨不得去撞墙啊。”
“你查到的就只有这些?”
“对,只有这么多了。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当时那个替池非投稿的小厮,只有找到他,才有可能顺藤摸瓜找到池非本人。
可是京城这么大,那里又不是我们的地盘,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那个人,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