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慌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又很怕疼……”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我抬眼看向陆庭。
“我知道。”
陆庭面无表情地听完了我的胡扯,轻飘飘地嗯了一声,对昨晚的意外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他手扶着额头,精致的眉宇间有淡淡的疲惫:“细细算来,应该我先说对不起才对。毕竟事情因我而起。”
我悬着的心放下了。
“但是,”他的话音转了个弯。
我悬着又放下的心再次提起来了。它想蹦迪。
陆庭站起了身,高大的身影投下阴影。
他比我高,为了保持视线平齐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身跟我讲话,优雅的高定西装下肌肉因动作而隆起,让人想起夜晚群山下野兽起伏的背脊。
昨晚他趴跪在床上,腰背也是像这样隆起,再顺着我的手隔着空气的虚抚一寸寸塌陷下去。
他说:“如果我不想把昨晚当成意外呢?”
啊?
他的语速很慢,仿佛在进行着什么深思熟虑:“迟祺,你知道的,我今天想见你不只是因为昨晚的事。”
“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明确的态度。”陆庭再次重复说。
我沉默了。我想,我大概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陆庭望着我的眼,等着我的回复。然而在一片安静之中,我却想起了别的。
在福利院的时候,寝室里床的对面有一面巨大的镜子,大到几乎占满正面墙,它被院长煞有介事地称作“正衣冠”镜。
没分化之前,我因为这张脸一直被当做oga对待。每个人都坚信我会分化成一个oga,纵使我当时并不明白分化意味着什么。
我经常梦见那面镜子,镜子里有头破血流的我,和站在我身后的一只只眼睛,他们在深夜里细细端详着镜子里的我的脸。
福利院有年末评价,在同一年,我得到了两份截然不同的评语,一份评价我“温柔知礼”,一份则是说我是个冷漠的小孩。
他们说的也许没错。
“陆庭。”我喊陆庭的名字。
放轻了声音,我说:“不行的。”
“意外就是意外,不会变成你情我愿的暧昧邂逅。”
“生理结构和社会地位决定了alpha不会雌伏于人下。”
“教养摆在那里,使你没有对我发火。但实际上,被beta睡很让你很难以接受吧。”
他的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想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