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芽有求于人,先给周文芳打了热水,让她坐在登记桌前面做出借记录,她自己吭哧吭哧地把阅读室和文化活动室全都收拾了一遍。
周文芳觉得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这次干活之前居然没让她挽棉袖,也没让她洗抹布。
看着自己有冻疮趋势的手,周文芳正打算想着去医务所开管冻伤药作为防治,“啪”一管崭新包装的冻疮膏出现在她面前。
周文芳面无表情地问花芽:“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周文芳想起昨天家委会的年底工作评分,以为花芽是想要她帮忙打个高分。
“是要我给你评优秀?”周文芳皱起眉,觉得以她对花芽的了解,不至于干这事。
花芽刚知道这个事,最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脑子里全是梆硬的顾八斤。
她坐下来一本正经地跟周文芳说:“公正的打分,我需要你的正直、敬业。”
对花芽而言,最近夸奖她的人太多,指出错误比一味的夸奖别人更难做到。她知道周文芳是个尊重工作的人,付出很多努力在岗位上。
她想到这里,板起小脸突如其来地说:“但你的性格不招人喜欢,我就不夸奖你了。”
周文芳刚想谦虚一下,听了以后勾着唇角冷笑说:“你的嘴巴也挺狠的。”
花芽说:“我又不是在骂你。”
她把袖子放下来,凑到周文芳边上。登记桌后面的小板凳是双人的长板凳,周文芳被她挤得不行说:“你是不是又加衣服了?”
花芽还在解释说:“我就是觉得你嘴巴笨,不会说话。”
周文芳惊呆了,她指着花芽说:“你说我嘴巴笨?我有你嘴巴笨?!”
花芽说:“可我不讨厌你呀。”
周文芳怔了一下,手里抠着冻疮膏的包装,跟花芽说:“我也不讨厌你了。”
见花芽高兴的要原地起飞,周文芳说:“我也没有夸你的意思。”
花芽说:“我知道你嘴笨,我心里明白就行。”
“你心里能明白个什么。”周文芳说完,想起今天去给爹娘扫墓,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十年,心里不免有些惆怅。
花芽说:“你去英雄碑是看爹娘的么?”
周文芳沉默了一下,跟花芽说:“嗯,他们也是烈士。。就是我爷爷奶奶不同意,要不然我可以当女兵。”
花芽说:“你当女兵就认识不了我了。”
周文芳忍无可忍,掐着花芽的软乎乎的脸蛋往两边拽:“让我看看你多大的脸!说这个话!”
花芽跟她闹了一会儿,陆陆续续有人过来借书。
花芽说话算数,自己跑上跑下的还书,没让周文芳动弹。
等到忙的差不多,周文芳见她脑门又出汗了,有些过意不去,头一次给花芽打了杯热水。
花芽捧着热水美滋滋地盯着周文芳,怎么看怎么喜欢。
周文芳觉得花芽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跟花芽的相处之道她自以为已经掌握住精髓,让花芽坐到长凳上直接地问:“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笑,瘆得慌。”
花芽欲言又止,组织了一下语言,把兜里的结婚证放在桌子面上给周文芳推过去。现在跟周文芳说话,许多时候花芽都得要讲事实拿证据。
周文芳波澜不惊地说:“恭喜你,新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