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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3页）

窗外的风景飞速掠过。

当眼前看不清的时候，人就容易恍惚。

楚重模模糊糊从车窗上看到了自己咬着嘴唇快哭出来的脸，可他并没有咬嘴唇，也并没有快哭出来。

他努力从记忆里翻找那张脸的出处。

最后他想起来了，是陈路生把他压在车里，那天的夜和今天一样浓，天色漆黑，车窗外店铺灯牌闪烁，他的脸映在车窗上。

车内的氧气好似变得稀薄，楚重深深吸气，却仍感觉缺氧了一样，眼前白花花的，胸闷气短。

“停车。”楚重气息发虚，声音弱得几乎让人听不见。

但车内很静。

陈路生忙踩下刹车，楚重却等不及了，车还没停稳，他就打开车门，跑了下去。

脚没落稳，前面又有路缘石，他的脚背磕了下，他身体向前扑去，摔倒在地上。

他趴在地上不起来，一遍遍想为什么，明明他都快把现在这个陈路生和当初那个陈路生当成两个人了……为什么又来了……

陈路生下车绕了过来，扶起楚重，问他哪磕着了，脚有没有事，楚重好像失神一样不说话，也不动，陈路生在楚重腿上摸了又摸，确定没伤着骨头没扭着，这才抱起他放到了车后座上。

楚重在车座上蜷成一团，陈路生将车开走，起步时楚重身体受惯性影响晃动了一下，片刻眩晕感袭击他，他脑袋像要炸了一样，轰然间，无数的东西填满它，充胀它，想把它撑爆一样。

第章

到了家，陈路生打开车门，抱楚重下车进家门，楚重闭着眼，也不知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陈路生把楚重放到床上的瞬间，楚重的眼珠动了下，他眼皮很薄，所以那不明显的滚动也没能逃过陈路生的眼睛。

陈路生帮楚重脱了鞋袜，擦了药，盖好被子，道了句：“晚安。”

他是那么的善解人意，没有拆穿楚重的拙劣演技，给了楚重喘息，说完他进了浴室冲澡，很久后出来，躺在床的另一边，和楚重之间隔着一段距离。

楚重真想感谢陈路生一句，真的，因为如果陈路生再多说一句话，他们之间堪堪维系的薄冰就会碎裂开，他会忍不住亲手砸碎它。

他躺在床上，眼前漆黑，他沉下气，告诉自己——要做好一个情人。

下一秒，他就沉不住了，只想骂一句去你妈的。

浮尘在阳光下起起落落，从窗外投进来的光正好将人笼罩住。

楚重趴在桌子上，大抵是刚睡醒，眼睛迷迷糊糊地半睁着。

他怎么睡着了？他揉了揉脑袋。

窗外阴雨连绵，昼夜不歇，已是下了一天一夜了，教室里开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