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罐咕噜噜作响。
竹廷坐在山洞拐角,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褪去,洁白如玉的背好似天上的白云,左右臂膀和腹部共中四箭,左臂更是被一根箭矢穿透而过,留下大口,血液不断从伤口中流出。
她的嘴里咬着毛巾,拔出了箭矢,血液似箭喷在山壁上。
她用嘴巴把药草嚼一番覆在伤口上以白纱绑住,一个人很难完成后背处的伤口处理,好在还有法术。
泥土形成的手臂把药草抹在后背的伤口上。
她穿上了衣裙,脸上毫无血丝。
药汤噗盖。
徐行躺在地上,额头上覆着毛巾。竹廷端着一碗药汤轻轻地喂着,手臂一动引得伤口作疼,面目挣扎,一罐药汤后,不多会,徐行身上的温度在慢慢退了下去。
好在有用。
竹廷就坐在了洞口,透过树枝望着半山腰的风景,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或许想村子里面的人,又或许想小弟如何了。转眼间夜深了,黑夜里,竹廷用土封住了山洞入口,升起了火焰熬着药罐,迷糊之间,听到痛苦呻吟,恍然梦醒,竹廷见恩公脸上通红一片似有烟雾升起,温度高的吓人。
一时间竹廷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只期盼药汤快好,也是绝望中的唯一希望。
药汤终好,可在一罐药汤喂下去之后,恩公的体温居高不下,疼的少年恩公满地打滚,不断挠着身上的皮肤,把衣服也给撕烂了。
竹廷只好抱住恩公,只是恩公的力气太大,一把就甩开了竹廷。竹廷施展了各种法术也没有办法,只好不断对山洞入口施展土法,隔绝山洞中的动静,好在无人到来。竹廷实在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只好一次次以土法去包裹住恩公,忽的见恩公单手掐诀一点,其身上的泥土自动脱离,化作一只拳头狠狠砸在自己的身上,把自己一下子砸入地里,身上的伤口在瞬间裂开喷发血液。
她躺在地上转头,渐渐的,恩公不再自残,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身上因高温发红的皮肤逐渐复原,疲惫的双眼看了她一会,倒地而去。
她只好忍痛走去照顾恩公。
恩公脸上有一层起翘的薄膜。
竹廷伸手去揭开薄膜,才看清了恩公的脸面,是一张略微好看的五官,麦色,鼻梁挺拔,如山,眉毛密而粗,似刀。
转眼三天。
恩公身上倒没有了高温,只是不醒来。
竹廷总算发觉了恩公哪里出了变化,恩公的嘴唇上本只有稀疏绒毛,然而只是四日过去,已见胡渣,恩公好像从一个十六七的少年成了二十四五的青年,到肩的发也在极快增加,昨夜过去,发就长出了两掌长。
时间好像在恩公的身上加速了。
还是恩公本就是个老前辈以功法逆转了时间,此时功法出了岔子?
第五日。
徐行一下子坐了起来,一伸腰,浑身骨肉似在呻吟,噼里啪啦地响着。他一下就看见那披头散发盘坐的竹婷姑娘,目光透过干枯打结的长发,竹婷姑娘的脸色惨白,嘴唇干裂似烈日下的大地,浑身散发一种即将死去的气息。
他站起来,忽的眼前一黑才站稳,握了握拳头,疲惫无力,再去感悟真气法气,好像大海上要淹没的船只,只是短短几日未修炼,为何这修为犹如堤坝冲塌一泻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