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想今天又开词堂为了啥。原来是为了水井的事儿。
虽没有把水井圈进程家祠堂,但是因为是全族兴旺之兆,就打算明年开春加固井口,抬高井沿,架上辘轳。又安排人在开春前每天看守,怕外村人来打水的多了,出危险。
程银山讲:“每户出一百文,五天一家出一人,看井去。”
“东院的那家说没钱,也不出人!”
程铜山补充道。
程禄山又笑着讲:“那程四海说完不一会儿,他家的马六就喊:‘老爷,俺来接你来了!’然后全族人都看向程四海,他的脸厚的走了!”
还真像程四海啊!
晚饭,小米粥加大枣又加红糖,两块红薯,许涟漪吃的欢,还嘴里乱说:“对我再好,我也不会留下来的!”
呵!稀罕!
晚上方橙给五个孙子孙女也发了奖励,特别云笙,云承!他俩说话算话,把老牛照顾很好,云贞云舒懂事听话,耐得住,云启长了两颗牙,统统都奖励!
云笙云承每人十五文,云贞云舒每人十文,长一颗牙得一文的云启得了两文。
被祖母叫着大名,领奖励,真是太开心了。
…………
昏黄的油灯下,方橙正在纳鞋底。
程禄山手中拿书,实在看不下去。
又见老娘花白的头发,眼角的皱纹,那双粗糙有力的手,一下一下用针穿透厚厚的鞋底。
“娘?我……”程禄山仿佛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说。
方橙手中活计不停,却安慰小儿子讲:“娘知道你的顾虑,虽说男子休妻易如反掌,可十八乡甚至一个县城也没几起休妻的。结两姓之好,走了六礼,又有媒人为证,休妻也伤男子颜面!”
程禄山确定有这些个顾忌,可比起与许涟漪再过个几十年,这些算个啥?
“老三,你不用怕,这个恶名我来担,本来就是许氏对我口出狂言不恭敬。以后你的婚事娘不再参言,你自己做主,我来出聘礼!”
程禄山在老娘说出体谅他的话来,已是泪流满面。
方橙低头依然纳着鞋底,一针针,拉线丝啦声。
“本来那许氏说出卖二锤与小锣时,我就打算把她休出去了。可那会儿更应该与东院的分家!分家后,咱家什么都缺,除了一口锅,十几口家连柴都没有,米面吃不到开春,碗筷箸篓坛子缸,除了几张铁锹,农具还没着落。那时候咱家最缺的是好名声!许氏还整日的叽歪,你那时心思,当娘的没看懂,就要忍她几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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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禄山羞愧极了,确实如此。
“有时机缘巧合来的太合适,舍弃点小利益却能换个好名声,更可以把东院那一家子甩掉!再舍点利益,为族里做出点儿实事,连老天都帮咱们,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