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冠怀生,隐匿的程延……
过了半刻,凝检才开口说知道了。之后推开门,刻意把步子放缓,独自走在幽深黑暗的狱道里。
凝检现在可以确信,那贵人正是逃走的冠怀生。
从前他并不关心后院那些杂七杂八的事,但那不代表他对一些变化毫无察觉。
在冠怀生进府的第一日,他便觉得此人很是怪异。
不过他不便出面去查,想着后院自有人去挖掘。凝珑心思细腻,或能把冠怀生的真实身份勘察出来。
只不过凝检没想到,那冠怀生正好生得一副惹凝珑喜爱的模样。俩年轻人天雷勾地火,黏得一发不可收拾。
凝检只好托管事多多操心。管事说,冠怀生每次出去的时,凝珑也恰好动身去宁园。
什么私生子,什么扔到奴隶窝……
这些理由能唬住小年轻,但根本唬不了他。
他心里渐渐浮起一个猜想,不过苦于无凭无据,那也仅仅是猜想。如今收到这封信,那猜想终于落到实处,成了事实。
凝检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个事实告诉凝珑。
他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糟老头子,自认不懂小年轻的心思。
凝珑那么聪明,一定早就猜出来了冠怀生的真正身份。
这或许只是年轻人你勾我引的一个小情趣,他不便插手。
狱道墙上挂着烛台,每走几步就能看见一盏烛台。
凝检把信纸撕得粉碎,而后将其投入烛火。
话又说回来,其实凝珑猜没猜出来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是冠怀生还是程延,都很喜欢凝珑,都愿意为得到凝珑做一些危险事。
“贵人”,哼,这么神神秘秘,想必就是等着出场给凝珑一个惊喜吧。
重要的是程家的心意。
程家的心意能保凝家一世荣华富贵。
*
狱道那头,凝玥缠着岑氏问:“娘,你说这转机可能当真?听狱卒说,问斩风声传得沸沸扬扬,但陛下始终没给准信。你说,陛下是不是在暗地里保咱们家?”
岑氏揩干泪眼,“陛下若想保,那早就出面保喽。玥丫头你不懂,为君王者,最是忌讳随意透露自己的想法。君王喜怒哀乐不行于色,你根本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想干什么。”
凝玥心里一沉,“那这转机……”
岑氏:“等你爹回来再说。”
话音刚落,抬头便见凝检走来。
他板着脸,刚想凑近说些什么,就被看守的狱卒搡到对面牢房里。
大家便只能隔空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