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听舟嗤笑一声:“薄面?当初若不是靠着裴应淮的一句话,你觉得就凭你,能攀得上登仙梯?”
“跟我谈薄面,你配吗?”
江亦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极为难看。
他沉默半晌,勉强挤出一点笑:“原来您还记得我。”
牧听舟兴致缺缺,显然不想多和他说些什么,漫天银光匕首悬浮而起,直冲冲地对准了江亦,他昂了昂首:“还有什么遗言?”
时至今日,江亦只得苦笑一声,他早该想到以牧听舟的性子,即便是知晓了事情的缘由也不可能放过自己的,只好深呼吸一口气,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宋永根呢?”
乍一听见这个名字,牧听舟面露嫌恶:“提他作甚?”
江亦道:“这也算是遗言吧,想知道他现在的下场。”
却见牧听舟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下场?下场就是现在被我扒光了丢到你们满隆坊的街头,估计现在已经快被人发现了吧?”
江亦愣住,随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没杀他?!”
“怎么会……”他双目无神地喃喃,“你竟然没杀他?!你当着宋家的面将无上枝抢走,宋家怎么可能不会找你的麻烦?!你难道不应该干脆永除后患再将罪名推到满隆坊的头上吗?!”
他的脸上一时间又哭又笑,整个人形似癫狂。
牧听舟嘴角抽了抽,退后两步,瞅了眼裴应淮,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江亦的。
裴应淮会意,状似惋惜地点了点头。
牧听舟:“……”他懂了。
随即像是反应过来的江亦猛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落向了裴应淮的位置,他嗓音喑哑道:“你早就知道!”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甚至故意与我周旋,下赌约,就是为了这一刻!”
“仙、尊、大、人,你可真是七窍玲珑心啊……”他咬牙切齿地从口中挤出一句话。
牧听舟侧身悄声问他:“你做了什么,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给你吓成这副模样了?”
裴应淮摇摇头,不答反问:“你要杀了他吗?”
牧听舟一愣,倏地反应过来,又想起自己先前那般紧张探查他伤势的模样,唇线抿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