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帐篷的帆布被掀起,有人拖着重物走了进来。
薄莉睁开眼睛,艰难地聚焦目光,最先看到的是一副空洞的白色面具。
就像一盆冷水迎面浇下,薄莉整个人瞬间清醒,打了个寒战,迅速坐起身来。
眼前的一幕让她汗毛倒竖。
黑暗中,埃里克一只手拎着昏死过去的理查德,另一只手拎着登山包,一步一步,步伐冷静地走到她的面前。
薄莉对上他漠然不带感情的眼神,只觉得胃部一阵紧缩,喉咙发干,几乎无法呼吸。
他在干什么?
他们只是几天没说话,她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为什么?
她到底哪里惹他了?
理查德又做错了什么?
埃里克的眼神跟面具一样空洞。
他看也没看理查德一眼,随手把他扔到一边,拎着登山包,继续走向她。
高大的阴影逐渐覆盖她的身体。
薄莉心乱如麻,想要往后退,然而半边身体都陷入了恐惧的麻痹。
距离她睡袋仅有一步之遥时,埃里克停下脚步,俯下身,把登山包丢在了她的旁边。
砰的一声重响,像是砸在她脆弱的神经上。
薄莉的头脑愈发混乱。
这是什么意思?
恐吓她,又给她一颗甜枣?
登山包肯定要拿的,里面有太多重要的东西。
问题是,她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在此之前,她只需要等理查德带着登山包离开马戏团,再跟上去就行了。
现在,理查德昏死在她面前。
登山包就在她脚边。
埃里克还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盯着她。
她不仅要处理这一连串的变故,还得揣摩他在想什么,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她。
薄莉看着婴儿般熟睡的理查德,有些窒息地想,为什么昏死过去的不能是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