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要,吴家也会要的。”
林父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
却到最后也没能反驳。
屋里只剩下一片沉重的呼吸声。
良久,林父才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喃喃道:“小鹤,你这是想和爸爸……断绝关系吗?”
“断绝关系”这四个字,说得他椎心泣血。
林与鹤的回答却很平淡。
他摇了摇头:“血缘是断不了的,爸,我永远会叫您一声爸。”
林父猛地抬起头来,眼睛都亮了,他紧盯着林与鹤,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近乎哀求道:“那你把钱收回去好不好?小鹤,有什么问题我们都可以慢慢解决……”
“爸,这就是在解决问题。”
林与鹤说。
“您永远是我爸,我以后也还会赡养您。”
“我们只是两不相欠了。”
这一句话尾音落定,室内终于彻底地、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言语都失去了力量。
许久没有人动的老鸭汤表面已经凝出一层油花,短短的一张餐桌也已经成了再无法跨越的遥远距离。
所有分别,起初都是从一伸手就能拉回的距离开始的。
但没有人会永远留在原地。
错过的事,就真的过去了。
林与鹤留下了一大笔钱和股份,转身离开了。
他走时,林父的手机又疯狂地振动了起来。
餐桌旁佝偻的身影还在,电话却没有人接。
屋内只剩下扰人的手机振动声,和低低的、压抑的艰难吸气声。
断续的,无力的,一个中年男人沉默的嚎啕。
——
林与鹤走出楼道才发现外面下雪了,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下来,铺洒在大地上,一切都成了最单纯的白。
纯洁又漂亮。
瑞雪兆丰年。林与鹤小心地吸了口气,呼出一口白雾。
马上就要到新的一年了,雪是个好兆头。
一个全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