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很古朴,但和十多年前直接连着土地的砖红色地面也不一样了,换了新的透水地砖。只有园中那颗石榴树还直接扎根在泥土里,一年复又一年的沉默生长着。
林与鹤望着石榴树后面的砖墙,道:“那里原来是一片花坛,墙边还种了两株野山茶花,一株红色的,一株白色的。两株山茶花爬满了整片墙壁,开花的时候,特别漂亮。”
花坛里的花草和那两株野山茶花,都是林与鹤的妈妈在照料。等林与鹤回城里读书后,就交给了外公打理,在之后,妈妈去世了,长得极旺。盛的山茶花也忽然枯萎了。
四周沉默了一会儿,只有雨落下的声音。
片刻之后,陆难开口,问。
“你想养一株新的山茶花吗?”
林与鹤笑了笑,摇摇头:“不用了。”
“山上就有野山茶,现在是花期,开得挺好的。”
他还想起了一件事:“我记得我们结婚那晚,酒店房间里放的好像也是红色的山茶花吧?”
林与鹤从小就喜欢这种花,当时就特别留意到了。
“嗯。”
陆难说,“专门运过去的。”
“……啊。”
林与鹤恍了恍神,“为我准备的吗?”
陆难看向了墙边山茶花的方向。
“你说你很喜欢红色山茶花,以后结婚的时候就想用这种花。”
林与鹤哑然。
但他说这话的时候……才六七岁。
一个小孩子的话,自己都可能说过就忘了,却被另一个人记了那么久。
林与鹤现在再回想半年来两人订婚结婚的事,记忆已经变成了另一种色调。
那些冷冰冰的协议、条款、利益,统统被撕开薄膜,露出了内里真实的暖色甜蜜。
林与鹤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他有一点无措,但并不是慌乱,更像赧然。
他只能暂时先找个其他话题,说:“这,这院子里除了花,还养过动物。”
“我妈妈。的猫经常喜欢去石榴树上打盹,后来墙边还扎过篱笆,养了几只小鸭子。”
那时候林与鹤恰巧因为哮喘要住院治疗,住院前特别放不下自己的暖黄色小伙伴们,和外公说一定要把它们照顾好。
结果等他出院回家,第一时间跑去篱笆旁看,却并没有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小伙伴,只看到几只大摇大摆、几乎到他一般高的大白鸭“嘎嘎”叫着好奇地朝他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