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路灯不算是很亮,她的眼前有一些模糊,她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也觉得这个地?方凄凉又阴冷,可那?抹红色却?像是绕在心头挥之不去,又格外刺眼。
洋洋洒洒的雪花落了满身,聂召只?是站在原地?扣紧手机,没?有勇气往前走一步。
卢湘很早就想死了。
她知道这里每一辆绿皮车经?过的精确时?间,她无数次想结束生病,在瞬间结束所有痛苦。
可她一直想要努力活着,想离开这里,离开骚扰她的老师,霸凌她的同学,孤立她的朋友,有暴力倾向的爸爸,以及这个没?有任何可怀念的地?方。
她无数次被消磨生命值又一次次自救。
她明明坚韧得像是一根小草,却?不想迎来下一个春天。
身子摇摇欲坠似的往后?倒,脚步往后?退抵住了身后?的人,几乎全部?的力气都靠着他支撑着。
靳卓岐穿着一件暗褐色长褂,黑色毛衣的领口裹着脖颈,伸手把脖颈处的方格围巾摘下来套在聂召身上,她整个人都好?像在出神,一副不在状态的模样,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给?她套上围巾她也没?任何动静。
手指暴露在冰冷空气中,冷到仿佛失去了鲜活的驱动力。
不知道站了多?久,看到尸体被医生抬上支架,聂召才一步一步走过去,走到骆霄面前,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似的,有些应激后?的失语,张了张唇,艰难地?说出话问:“会验尸吗?”
骆霄点了点头,目光触及到她泛红的眼圈上,犹豫了一秒还是说:
“法医已经?来了,初步鉴定是自杀。”
他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时?,她那?双眸底胆怯又希翼的目光,一个看到野猫在上面摇摇欲坠而选择报警救它的善良女孩,在这个冬天会选择自杀,且还是用这么残忍的方式。
骆霄心里都觉得有些沉重。
这个世道到底是什么样的?
“自杀。”聂召眼睛酸着,嗓子干涩到吞不下任何东西,鼻尖被冻得很红,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失魂落魄转过身想要迅速离开这里,踩在雪里的脚印都是错综复杂的。
靳卓岐看着她想要离开,皱紧眉问:“你干什么?”
聂召只?是低着头,哆嗦着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打车:“我?去杀了他们。”
靳卓岐侧过身手指轻而易举就把她的手机抽走了。
“聂召,你冷静一点,警察还没?处理完,只?是初步鉴定。”
聂召双眼红的整个被充血,跟一张苍白的脸对比,有些格外的渗人。
“那?又怎么样?靳卓岐我?还你也还够了吧,警察会判那?些人死刑吗?不会的。”
“我?去杀了他们——”
“聂召。”靳卓岐嗓音低沉想要叫醒他。
聂召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腕,仰着头,嗓音沙哑地?说:“松开。”
“我?他妈让你松开你听不见吗??我?要去杀了他们!!”她陷入了崩溃,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把他的手掌掰开,却?没?有丝毫的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