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温归姝来势汹汹,胡姨娘的脸上出现了片刻的狰狞,好在她向来是会变脸的,很快就调整了语气问道:“三小姐这会儿来是做什么?可是有什么事吗?”
温归岚见了温归姝可没有那么心平气和,毕竟她那脸上还带着高高肿起的巴掌印呢:“你还敢过来寻我?温归姝,你真当我不敢动你吗?!”
说罢,竟然作势就要上来掌捆温归姝,好在杏春手疾眼快,直接将温归岚推了回去。
胡姨娘也这才拉住温归岚,没让她再发疯靠近温归姝。
“三小姐,做事总归是要讲道理的,你无缘无故打了归岚这件事,我还没有找你寻个说法……你又这般气势汹汹得上门,是又想为难我们娘俩吗?”胡姨娘说道,那张娇媚柔弱的脸上已暗含不悦。
“你们不寻我个说法,是因为你们心虚而不敢。”温归姝徐徐说道,“我来倒也不是为了温归岚所做的事,她所做的事,另算。今日我是想与胡姨娘你说说另一件事……昨日我进宫,景贵妃与我说了我父母的典恤之事,可是我思来想去回了京哪里有人与我提及此事呢?我根本不知典恤一事。”
“我与景贵妃娘娘说了此事,娘娘顿时就发了火,在昭华宫摔碎了两盏茶杯,可是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想着景贵妃娘娘如此生气,多半是要迁怒于文信侯府的,我连忙才将娘娘劝住,说是府中事务繁杂,许是叔伯忘了将此事告诉会我。我好说歹说,景贵妃娘娘才歇了火气,又差人将那年的典恤单给了我,好让我将皇上赐予亡父亡母的东西给拿回来,也算是有一份慰藉在。”
“可是我回了府一问叔伯才知道,这典恤是由胡姨娘你掌管着的……姨娘还真是劳心费神,连二房的东西都如此细致对待,想必如今归姝想要拿回典恤,胡姨娘也是能悉数奉还的吧?”
温归姝一口气将话说完,胡姨娘的脸色已经绷不住了。
温归岚听得一头雾水,她根本不知道还有什么典恤的事:“温归姝,你在胡说什么呢?若不是我父亲在你父母死后供养着你,你还能有今日?你何来的脸面在我娘这儿讨要什么东西?”
胡姨娘握着温归岚的手臂微微收紧,温归岚顿时吃痛一脸诧异地看向了胡姨娘。
胡姨娘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道:“三小姐这是在说什么胡话?我们是一家人,怎么还说起这等事来了?”
“胡话?”温归姝手臂一抬,丹春就将典恤单递了出来,“那不如胡姨娘你看看景贵妃娘娘给的典恤单吧,看看能不能让胡姨娘想起些什么来?”
看到温归姝并非是空口胡说,温归岚上前一步抽走了那张典恤单看了起来,不看不得了,一看吓一跳,温归姝拿出来的单子上有几间京城上好地段的铺面不正是娘许诺她的嫁妆吗?!
不只是铺子,还有良田、庄子……这些不都是她的吗?
怎么,怎么又变成温归姝的了?
温归岚虽是庶女,可自幼锦衣玉食没有吃过半点苦头,她的娘亲虽是妾室,可手上握着的钱财庄铺能让她与哥哥过得远比李氏、温归明舒服阔绰。
她每每问及娘亲的钱财是从何而来,胡姨娘都只说是她的嫁妆带来的,她便一直以为自己的娘亲虽屈居妾室,但从根本上来看是根本不输李氏的。
甚至李氏那样一个平庸无能之人,哪里能占据主母的位置呢?无非是她比胡姨娘先出现,无非是祖母逼着父亲先娶她罢了。
可是眼下,娘亲在她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坍塌了一角。
胡姨娘从温归岚手中接过单子,深吸一口气后笑着说道:“典恤一事我一直都想告诉你,只是没寻到合适的机会。既然你今天提出了此事,那我也说道说道。我替大夫人保持府中多年,当年你失了父母,握着这样一大笔钱财必然会招人嫉妒,惹来灾祸。”
“我与侯爷心疼你年幼,又想着我们都是一家人,便帮你打理着这些典恤,等你日后成婚时再作为嫁妆添进去,也算是补了你无父无母无人撑腰的短处,让你明白文信侯府才是你真正的底气……这些年我与侯爷辛辛苦苦,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啊,三小姐这般兴师问罪的姿态,倒是叫人有些心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