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从没见过你穿这样的白色。”温归姝惊叹道,她的嗓子还有些沙哑,邵玹听到便眉头一紧,良久才松开。
“恭王府被翻的太乱,我常穿的衣物都被带走了,到头来净剩下了这些颜色。”邵玹说道,他向来不喜欢浅色衣服,都是不耐脏的。
而这时,温归姝吸了吸鼻子,嗅到了邵玹沐浴焚香的味道,而且比往日更为浓烈,似乎是有意掩盖什么。
“可是发生什么事了?”温归姝问道。
眼前女子的敏锐总是会让邵玹惊叹,一如她当初提醒他都元凯的时候:“见了点血,你闻到不好。”
“谁的血?”
“北丹人。”邵玹缓缓说道,药碗见底,他又拿了一颗蜜饯送到了温归姝的口中,粗粝的指腹抵住温归姝的唇时顿感湿润,“我把金阿妍、金阿泰带来的北丹勇士,都杀了。”
金阿妍与金阿泰动不得,那他就只能杀鸡儆
猴、以儆效尤。
“梁宣与北丹,不可能和平共处。”邵玹说道,这也是为什么睿王愿意帮他的理由,“如梦传信来,说是北丹新君已有御驾亲征之意,且在暗中征兵……西疆也有异动。”
杀戮,亦是邵玹平息心中怒火的手段。
金阿妍屡次想要害温归姝的性命,金阿泰挑拨离间想从内部瓦解梁宣,这两兄妹都是一丘之貉,斩了那些北丹勇士,也不过是斩去他们的爪牙罢了。
没了爪牙,看他们如何还能张狂。
温归姝的口中满是融化开的甜腻味道:“申长风还有温归明他们如何了?”她舔了舔唇上残留的甜味,眉眼间的忧虑终于随着邵玹的到来而悉数退去,她看着邵玹就犹如看到了定海神针,这些时日里的动荡不安都平静了下来。
“申长风伤的有些重,但性命无碍。”邵玹说道,“温归明与你那叔伯免了牢狱之灾,但往日怕是再也没有风光日子过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在温归姝与温归明说出了她的计划后,温归明就知道会走到这样一步,没了爵位,没了俸禄,文信侯府往后就与寻常百姓无疑。
可是温归明倒是没有舍不得——“我在崇阳书院时见那些同窗虽家境清贫可从没自怨自艾,自轻自贱,银钱货物无非是看你怎么花。我斗一次次蛐蛐可能得输十几两银子,可十几两银子能够庄兄他们一家一年多的营生,
就算没了侯爵之位,日子照样过的下去,弟弟只想姐姐与母亲安康就好……”
少年站在她的面前如此说道,眼中仍是一片纯色。
“落不到那个地步。”邵玹轻笑道,“我这个姐夫,还能让他流落街头去?”
温归明不是那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子弟,虽不擅读书但好交际,嘴甜脸皮厚,一样有能用的地方。
“你也别太惯着他。”温归姝轻声说道。
“王府里的荷花我让人重新种了,过些时日一定让你看到漂亮的。”邵玹说道。
温归姝伸手握住邵玹的手莞尔一笑:“好。”
——
昭华宫的温情脉脉与外使馆的腥风血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