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这一天经历了太多的事,这一晚,庄知鱼睡得分外香甜。再睁眼时,天已经亮了。她坐起身,只见穆玖伏已经收拾妥当,衣衫整齐地坐在床边,望着她:“牙缸牙刷放在那边,水已经接好了。早餐在桌子上,给你买了一碗粉。”
“好。”庄知鱼起了身,踩了鞋子,就去洗漱。背后传来穆玖伏翻看报纸的声音,她转过身,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地问着:“我们怎么找?”
穆玖伏仔细地看着那则报道:“报纸上没有写他们的名字,连张图都没有。但术士们一般都有联系,我们可以去找本地比较有名望的术士,问一问他们知不知道谁在盗墓。”穆玖伏说着,算了算时间:“他们是在十号之前盗墓,应该就在这几天。还好奉节不算大,找人应该比较容易。”
“好,”庄知鱼点头,手里攥着牙刷,“本地有名望的术士,是谁?”
穆玖伏收了报纸,看向庄知鱼:“我们书院的很多老师,都曾在巫山书院任职。比如,我的导师,又比如,李桂英老师。”她说着,顿了顿:“这里是奉节。”
“我以为李桂英老师是湖南人,”庄知鱼说,“她不是会赶尸吗?”
“她妈妈是湖南人,远嫁过来的。术士总是喜欢和术士结亲,不近亲通婚就不错了,远嫁算不上什么。”穆玖伏说。
“原来如此,”庄知鱼说,“所以,我们要去找老师?”
“嗯,”穆玖伏笑了笑,又低头说,“只是,她的家族在这个时候应当算不上什么名门。”
“那谁算?”庄知鱼漱了漱口,问。
穆玖伏抬头看向她:“你导家。她现在应该只有十九,比你还小。”
庄知鱼愣了愣:“我们要去见我导吗?可我现在还不认识我导……”
“你不用认识她,”穆玖伏说,“我们也只是找颜家打听一下消息而已。”
“嗯,好。”庄知鱼放下牙缸,竟有几分紧张。虽然说,她和颜正安现在还不是师生关系,但一想到要见导师,她心里总有些惶恐。从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老师了。当然,身边的这个师范生除外。
走在路上,踩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听着沿街的叫卖声,庄知鱼还是有些心神不宁。穆玖伏怕她跟丢,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一路介绍着:“当年,不周山书院建校,在全国聘请老师。因为一些人情关系,巫山书院被挖走的老师最多。最先走的,是李桂英老师,然后是我导。你导本来隐居深山、没有任教,也被李桂英老师请了出来。曾经,颜家在术士的世界里很有影响力。你导是颜家现存唯一的后代,因为你导的到来,才有更多的老师来到了不周山。”
“为什么颜家在术士界很有影响力?”庄知鱼问。她并不如穆玖伏这般了解术士的历史,很多事都糊里糊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