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掌柜冷冷一笑,道:“所以,如果我是你对手,多半会临时提出,为更符合战场情况,我和你一同增加负重来跑。比如肩上扛麻包、腿上绑沙袋、又或背负长枪短枪,或在路上增设障碍。”
“这,还能这么阴险的吗?”邢骁霏冷汗直流。
“没什么阴险不阴险,兵者,本是诡道也。”宋掌柜平平淡淡地说:“这样一来,只要主持比试的人答应增重,那我就打了你一个措手不及,而且我力量大的优势一下就显出来了。而比赛规则看着还是很公道的,你输了也无话可说。”
邢骁霏不愤,立刻反诘道:“但他们怎么肯定,主持比试的人就会一定同意呢?而且我也在,可以公开反对啊。”
宋掌柜看了他一眼,耐心道:“这并不难,听讲你的对手是三位班长之一,只要另个班长和他一条心,在这你们这个班里,以二对一瞒天过海,不要太轻松,就像第一场拿考题也是一样。
而且你是外乡人,即便双方僵持,比声势,也是支持他们的人会些多吧。所以,只要他的理由讲出来,公平冠冕堂堂正正,又有谁拦得住他们。”
邢骁霏两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默点了点头,理性告诉他,宋掌柜说的是对的。
“至于第三场,飞行员专项素质,蔡老会长告诉我说:你第一次乘坐飞机就晕机呕吐了?”
邢骁霏尴尬地沉默着。
“……那对手的做法就太好猜度了,他只要和你比谁能不晕机,就赢定了。”
宋掌柜一语道破,邢骁霏却听得面如土色。“老天!这也太简单了吧!我们之前怎么连这都没想到,太蠢了!”
看来这三场又是输定了!
他终于对宋掌柜的分析服气了,却暗暗给自己点了个赞,向蔡老爷子求助真是太英明了!
要是没宋掌柜这番指教,自己懵懵懂懂地和梁荣锦上场比试,那可真是还没比就注定了结局,而且很可能是连输三场,颜面无存!活活成了人家出名上位的踏脚石!
但邢骁霏冷静下来,仔细又想了想,带着最后一点希冀问宋掌柜道:“这件事闹得可不小,到了比试的时候,很可能会由黄教官,甚至更高的官员来仲裁,像黄教官他们要是站在公正立场,杜绝各种作弊,您说我还会不会有机会赢下文章跑步两场?”
宋掌柜微微一笑:“这句话问得最好,问到了骨节上……所以,这就要看到时主持比试和观看比试的人都是谁了。”
他话风一转:“不过……你是外乡人,自问背景能和你的对手相比吗?”
“不能。”邢骁霏摇摇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感觉心里一片空荡荡的。以为是一场航校学员间的比试,这背后却是如此复杂的江湖!如此凶险!
“你错了!有蔡家支持,你当然可以比!”宋掌柜豪气干云地一拍桌子,茶杯茶盏咣咣乱响。
……
邢骁霏点头称是,但忍着没有冒昧问现在我怎么样做之类的话。他想,老爷子既然人在肇庆,却运筹帷幄,料死了对手的计划,为自己已经是费了这么多苦心,肯定必会有相应安排。
果然,宋掌柜拿出一张信纸来,低声道:“蔡老会长这封信,要我给你时,告诉邢先生一句话。这梁荣锦的家世背景并不简单,而且背后怕是有高人指路,但你也没必要畏惧,咱们正在起他的底,不需多久,便知是谁在太岁头上动土,为难蔡家人。”
宋掌柜把他叫做蔡家人,邢骁霏既觉得有点尴尬,却也凭空升起一股底气,油然生出三分暖意来,并没有表示反对。
等把信看罢,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慨然道:“宋掌柜,烦请转告老爷子,大恩不言谢,这次,我绝不会丢了蔡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