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顾汐童开口,肥硕的胳膊已经将她牢牢圈住,耳边是嘤嘤的哭诉声,说她不该晕过去。
“你个死妮子,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他日,我怎么有脸去地下见你娘?”
顾汐童被人抱起,每一寸筋骨,每一根神经都是痛的。
她想叫喊,想反抗,奈何那双粗壮的手臂像把铁钳,牢牢地将她禁锢,让她动弹不得。
顾汐童感觉自己要窒息而死,大口喘气,浓烈的狐臭包裹着她,熏得她想再死过去。
“呕!”顾汐童受不了刺鼻的腌臜味儿,连连干呕。
张琴担心顾汐童吐到她身上,立马松开手,随手捡起地上的戒尺,虎视眈眈地盯着顾汐童,大有她敢吐出来,她就要她好看的架势。
顾汐童再次倒地,看清了眼前的三人。
身着的确良短袖的大姨张琴,正手握戒尺直直地看着她。
张琴左边站着满脸横肉的大表嫂李秀,右边则是小家碧玉、楚楚动人的表姐白冰。
顾汐童直直地看着三人,眼里尽是惊恐与茫然。
她死了,见到死去多年的大姨,怎么还看到李秀和白冰,亦或她们也死了?
不对,大姨年轻了,李秀跟白冰也很年轻……
顾汐童的头突突地痛,看到张琴手里的戒尺上的血渍,她下意识地抬手。
头发被血浸湿,黏成一团,手触之处,黏乎乎的。
没有人注意到,当顾汐童的手触碰到头发上的血时,她手指上那枚戒指瞬间消失。
顾汐童收回手,手上鲜红刺目的血让她神情一滞。
血!她的头被人敲破了,难怪头会突突地痛。
再看看眼前神情各异的三人,想到醒来时听到的进厂名额。
顾汐童意识到她重生了,重生到她十六岁这一年。
这年,她通过了纺织厂的招聘考试,大姨张琴得知她有进纺织厂的名额,要她把名额让出来给她的大儿媳李秀。
她自然不愿意将名额让出来,为了这事,张琴和李秀将她狠狠地打了一顿。
她头上那道三公分的疤,就拜好大姨张琴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