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上前相扶。
走到门口,老太太吩咐:“明日你去信一封,让彦文再派人送些玉露茶来。”
二老爷孟彦文是个跛脚,纵使已中举也难入仕,跟二太太带着四少爷留在潞州打理祖业。
杨氏应声,又懊悔地道:“没想到京城的夫人们会这么喜欢玉露茶,早知道前些年该再建一处茶园,多种些茶树,现在却是晚了。”
茶树得长四五年才能采收。
老太太语气淡淡:“谁也没有前后眼,若有,我当年就不该让彦文去茶园玩。”
老二幼时聪明伶俐,是个念书的料,若没有那次在茶园摔跤一事,指不定比老大更有出息,老太太每每想起就有锥心之痛。
也不是有意揭婆母伤疤,是婆母非得往那方向想,杨氏一时不知说什么。
两辆马车载着四人前往魏国公府。
想象着那里门庭若市,车水马龙,枫荷跟银花不时替孟清泠惋惜。
孟清泠却是毫不在意。
午时起来吃了饭,喝了药,她又去睡了一觉。
再醒来已经是申时。
厢房被斜照的太阳晒得暖烘烘的。
孟清泠又看到了孟清月。
与前世不同,大堂姐擦脂抹粉,更为的明艳照人。
她含笑欣赏。
孟清月被看得脸红,忙着解释:“我只是想给孟家争点脸面,谁让你不去呢,只有我跟妹妹,很没有底气,”说着叹一声,“你一不在,我们就被欺负……有个叫戚媛的小姐好可恶,居然问我们家是不是卖茶叶的,不然怎么到处送人。”
前世也出过一模一样的事,孟清泠道:“京城谁家没有人情往来,送茶叶又不丢人。”
“话是这么说,可当时我跟妹妹都不知如何反驳,”孟清月长叹口气,“妹妹空有一肚墨水,嘴巴却从不伶俐,难怪她后来都不跟你比了,知道我们都得依靠你。”
孟清泠:“……”
“不过真不知我们何处惹到那戚媛,听说她是会宁侯府的千金,照理瞧不上我们才对,哪里需要如此发难?”
记忆里,应是孟清雪想接近裴夫人,被戚媛发现,便取笑起她们。
“下回你不去,我也不想出门了,”孟清月抱怨道,“以前我们在潞州多好!”
“潞州也不是没有像戚媛那样的人,大姐,其实要应付她不难,只说‘今日柳老夫人生辰,我们也送了自家种的茶叶,可听戚姑娘的意思,送什么竟是卖什么,真是受教了’,我们镇定自若,便显得她没礼数,非在老夫人的生辰挑事,看笑话的闺秀们又不傻,应能明辨是非,我们不要自己乱了阵脚就行。”
这份气度她可做不到。
“确实当时有位袁姑娘阻止了她,她好像很忌惮那袁姑娘,立时闭嘴不言,”孟清月摇着头,“可你教我也没用,非得你在才行,”又添一句,“妹妹也不行,她被那戚媛一说,脸竟比我还红,半句话都挤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