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脚边被摔得掀开的盒子和碎裂的饼乾,南雪尘瞳孔瑟缩了下,抬眼看向正坐在她面前喝酒的女人,和一旁三四个默然的妇人。
南雪尘沉默地凝视她,面容没有丝毫的情绪,眼底的寒意与愈发深沉的墨色混搅着,像是片深不见底的汪洋。
许是她直视自己的目光太冷,一身貂皮大衣的女人顿了下,面色竟闪过一丝不自然,「??你这样看我干嘛?」
「怎么?」可下瞬,还是趾高气扬地抬起下巴,「觉得我说得不对吗?生气了?」
南雪尘没有回话,只是看着她嘲讽的神情静了会儿,然后深吸口气,低头又弯下腰——
双膝跪在了地上。
瞧此,不只是崔英兰浑然一愣,一旁几个妇人更是诧异地张唇。
「伯母??」
再抬头看向她时,南雪尘已是双目通红,话音哽咽,「我知道您讨厌我,嫌弃我的出身,觉得我不乾净??」
「觉得我没有读高中,从小就在酒吧工作,没有待过一个正常的环境,所以您看不起我,这些我都知道。」
她这么说着,嗓音是落到尘埃里的垂败,却句句成串没有顿点。
「我知道??」瞳面起了氤氳,颤抖的指尖陷入股肉,「我知道自己很糟糕、很贫穷、什么都没有,也知道自己配不上行洲。」
「你??」见她直视自己说了一串话,崔英兰有点怔,却还是抓到了关键字,「你都知道自己配不上??」
「但是伯母,我从来没有做过不正当的生意,」可南雪尘却打断了她,努力忍耐着喉咙的涩意,字句打颤。
「我没有陪酒,没有为了钱出卖过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像您说的那样故意接近行洲,刻意让他喜欢上我。」
「我和他只是单纯互相喜欢着对方,想和对方一起度过未来的日子,想要永远陪在彼此的身边。」
「所以??」暗哑的嗓音黏糊一片,一颗泪珠终究是没忍住,自眼角坠了下来。
「伯母,可以请您给我一次机会吗?」
咽了口唾沫,南雪尘红着眼看着她,脸颊是淋漓的泪花,「就一次,一次机会就好。」
「伯母,可以吗?」
见南雪尘跪在地上卑微地哭着,崔英兰脸上是明显的错愕,霎时间竟没能反应上来。
可下一秒,注意到身旁投来谴责的视线,女人又猛然回神。
端着酒杯下了沙发,她咬牙走到南雪尘的面前,又一个扬手——
随着葡萄酒大力泼在了脸上,南雪尘紧紧闭上眼。
胸口气得起伏不定,女人颤着身子瞪着她,接着把酒杯重重摔在了地上。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