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身躺在旅店的床上,没有盖被,南雪尘紧紧蜷着身,把整个脸埋在了胸口。
窗帘紧闭着,整个房间漆黑一片,潮湿的气息悬浮着霉味。
……
「虽然当家不想让你知道,但我觉得我不说,对他实在太不公平了。」
「还记得四年前反水到南区的黄宏山吗?」
「今天他受伤,就是那黄宏山说手里有你的黑底,知道你是警察。」
「你知道卧底身份曝光会发生什么的,他要当家一个人去南区拿。」
「南雪尘,你知道当家为了保你命,是冒着多大的风险吗?」
「就算我们北区和南区多么分化,可终归是同城同路,还是会遵着道上礼仪称兄道弟,可谢柏锋现在被条子逮着了,对陆行洲和陈正有多少恨,对当家就有多少恨。」
「今天黄宏山那一刀,是真往死里砍的。」
……
又害了一个人呢。
缓慢探出头,南雪尘拿出在胸前捂热的徽章,又凑近眼前。
烤漆闪烁的金光隔着透明盒刺入眼底,她掀开背面,看着那句用油性笔写下的「对不起」。
南雪尘轻轻咧口,双眼红得很,却早已哭得乾涩。
不对,是害了两个人。
从最初害了陆行洲,到害了陈正,又到现在害了姚文炎。
她三十四年的人生里,对她有过真心的仅仅三人,都被她给害了。
——南雪尘,你还真是脏啊。
——你说说,你还要脸吗?
一股噁心感猛然窜上了嗓眼,南雪尘撑着床板翻身站起,踉踉蹌蹌衝去厕所,跪在马桶前吐了起来。
而苍白着脸走出厕所时,放在床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下。
走了过去,南雪尘弯腰拿起手机,点开讯息框。
「雪尘姐,我是金正浩,突然传讯息给你不好意思。」
「你的事行洲和我说了,今天是师父的葬礼,如果有空你也一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