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白得晃眼的牛奶,南雪尘安静片刻,唇边咧了口嘲讽,「牛奶这东西,还是太好喝了。」
「从来没喝过的我还是会拒绝不了,到后来只要你俩把牛奶瓶凑到我面前,就算知道那是个空瓶,我还是会接。」
「听起来挺可笑的,对吧?」
落下一串自言自语,南雪尘抬手将牛奶一饮而尽,边擦着嘴边的奶渍边蹣跚站起。
直视墓碑上那辣眼的金字篆刻,犹如大梦初醒般,南雪尘缓慢眨了眨眼,与它一样陷入长久的沉默。
??
「喂,陈警官,你说你秉持这单身主义都不找老婆,要是以后出任务不小心死了,谁给你办葬礼啊?」
「我去,好你个臭丫头,你这是在诅咒我啊?」
「什么诅咒,我就是好奇问问!我们这一行不就出生入死的吗?难道你就没想过这问题啊?」
「我不还有那些小徒弟们嘛,你担心个啥?」
「你那些小徒弟,一个个粗枝大叶的只知道办案,这种事你敢交给他们?」
「我不还有你嘛,有你这细心的乾女儿,我不怕、我放心了!」
??
零碎的回忆闪入脑海,一股挟着涩意的气焰倏然窜上喉咙,南雪尘咬咬牙,一串泪还是忍不住砸了下来。
和那块冰冷的墓碑四目相对,胸口的痛意如涟漪般无限扩展,她皱紧眉,「陈正??」
「你当了四十年的警察,还没点脑子吗?」
哽着声说完,胸口从几日前就绷紧的弦骤然断了,南雪尘拔高嗓音,「??为了把我带回来,竟然敢在姚文炎的地盘对他开枪!?」
「陈正,你他妈是傻子吗!?」
后头的金正浩一愣,回头看了看远处闻声朝这侧目的人,赶紧上前一步,「雪、雪尘姐??」
没有理会他,南雪尘狠狠抽了口气,也没糊去脸上的泪水,只是讽刺地咧唇一笑,「先是卖了我,又为了救我死了??陈正,这就是你给我赔罪的方式?」
「你要是真对不起我,就该活着给我赔罪!」
见南雪尘情绪崩溃地喊着,金正浩眼底尽是着急,却又不知如何劝说,「雪尘姐??」
而被他拦着,南雪尘终是软着腿瘫坐在地,看着墓碑前的那罐热牛奶,揪着胸口的衣料哭得声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