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另一侧的女人眼底笑意瀰漫,对着他歪了歪头,「你肯定会选警察的吧?」
「毕竟你说,你从来没后悔过啊?」
见陆行洲在门边怔住神色,像是站住了脚,崔英兰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从容不迫渡步到他的面前。
那缀着水晶指甲的手从披肩下探了出来,女人拿着包塑料袋,低头故作仔细地端详起来。
长叹一声,「儿子啊??」
「亏你还是个警察,怎么会犯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呢?」
随她一同低下视线,看着那躺在塑料夹链袋里的手枪,陆行洲愣了下,「这??」
「我本来是一直不想承认的,但今儿个倒是想称讚南雪尘了。」
抬起手,神色晦气地扫了眼手里的枪,崔英兰一扯红唇,「当年为了谋杀她那养父,居然整了把一模一样的二手枪,凭那轻轻一撞就能射出子弹的小故障,假装是正当防卫走火误杀,加上那可怜的流泪戏法,连法官都被骗个彻底。」
闻言,陆行洲双瞳一晃,抬眼看向面前的女人。
而瞧他错愕的神情,崔英兰又哂笑道:「她还真是个厉害的货色啊,之前的确是我看低她了。」
讽刺的言词投掷入耳,却即刻在脑中融为杂讯。陆行洲盯着那把覆着尘灰的手枪,而馀光落在女人搁在胳膊上的艳丽蔻丹,只觉一股巨大的恐惧袭入胸口,掀起一浪浪的惴慄。
背脊窜上了片鸡皮疙瘩,安静许久,他绷了绷泛白的唇。
「??妈,不要那样做。」
「怎样做?」
从容啊了声,崔英兰一笑,「让她进去坐牢吗?」
听这后话,心里的着急溢出了嗓眼,陆行洲抬眼看向她,眉目尽是慌张,「妈,她这样做是有苦衷的。」
「苦衷?」
嗤笑了声,目光森冷,「不管她有什么苦衷,她蓄意谋杀她的养父就是事实,别跟我扯这些东西。」
「我等等就会把所有证据交给法院,她的苦衷就自己和法官说吧。」
「碰——」
见她扭头要出门,陆行洲抽了口气,扔下手里的包拽住了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