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在府上开了杀戒,云枝见他一身血污可怕极了。之前说要回京不过是气话,如今倒真动了离开的心思。
王娘子伸手前去将人拥进怀中,“云娘子莫担心,我是看着国公爷长大的,你不知他到如今这位置上,实在吃了许多苦。独孤氏宗亲向来也未将他当个人看,那一家子都是蛇蝎心肠,郡公府更是龙潭虎穴。他从那头挣出来,是脱了一层皮的。”
云枝静静听她说起从前的事,王娘子轻抚她柔顺的发,“娘子自小有爷娘疼爱,不会知晓他在府中孤立无援,至亲之人冷眼瞧着他受苦的感受。”
“国公爷重新投身军营,不单单是为了完成独孤氏百年大业,更是要争这一口气。”
云枝从王娘子怀中支起身子来,“所以,高氏的事情,又是他们在陷害?”
王娘子其实并未见到当日情形,待她知晓事情发生,独孤及信已经离开了郡公府。大娘子不许府上众人再提起他的名字,他像是被扫出门去的尘埃,被剥去一身的傲骨,带着强逼娘子的耻辱名声出走。
“娘子信不信他?”王娘子认真的瞧着云枝的眼睛,“娘子若信,我便把知晓的事情都讲与你听。”
云枝并未立即回答,她在心中一番思索,她早视他为兄长,自然无法不信他。
她便点了点头表示相信。
“云娘子不知,高氏一向是个胆小怯懦的,在郡公府时常会受些闲气,国公爷对她颇为照拂。不想她是条养不熟的毒蛇,竟被大娘子教唆的诬陷国公爷对她用强。”
云枝瞪圆了一双眼睛,“阿兄绝不会!”
他纵然有时毒辣邪气,对待娘子们却绝对是个君子,哪怕封王那时都不曾沾染女色,连个伺候的丫头都不曾有,不然也不至于耽搁到这时候才同自己成婚。
“可无人信他,他离了公府自己在外讨生活,不日整个临南府都传遍了此事,哪里还能有他容身之处。”
他受了这等委屈,所以才越发不肯同娘子们交往,对旁人戒心也重,才到宜园的时候性格古怪便也有了合理的缘由。
云枝心中对此事有了大概的轮廓,“所以,如今他们又将高氏接来,他才发了这般大的火。”
王娘子停了一瞬,又继续安抚起云枝。
“除了此事,他显然更怕娘子介怀,如此才方寸大乱。”
云枝对王娘子最后这句话不置可否,她并不觉得自己在他心中有如此重要。
“我要见见那位高家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