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祺骗她。
他说自己技不如人,在竞争者中遗憾落败,从此可以好好留在国内,陪她一起生活。
在温氏破产前,她好像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时常在午夜惊醒。时祺怕影响她,练习时从不开灯,静音踏板也压到最底,琴盖上压满了书,降低钢琴的扩音效果。
她惊醒时,情绪也不稳,坐在床上莫名其妙地流泪。
“吵醒你了吗?”少年的体温覆身而上,温柔地吻尽她眼尾的泪。
她本是娇生惯养的富贵花,现在植根的土壤被尽数挖净,就异化成了寄生兽,贪婪地蚕食他为梦想的充沛养分。
所以二十岁的温禧,觉得自己无用如累赘,退出时祺的人生是最好的选择。
而事实的确如此。
现在的他放手一搏,功成名就,站在万众俯首的群山之巅。
挂上电话,温禧心乱如麻,索性放任自己沉沉睡去。
手机屏幕却忽然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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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温禧醒来,在邮件中看见昨晚一则未读通知。
在钢琴演奏会后,她尝试在微博上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除了那些五花八门的造星工作室,没想到真的有公司向她伸出橄榄枝。
邀请她面试的公司叫颂音。
她知道这家音乐公司,虽成立于五年前,却精确把握了时代的浪潮,不仅收购了知名品牌的钢琴生产线,还慧眼如炬签约了诸多新晋的音乐演奏家,在业内声名鹊起。
大家也纷纷猜测幕后老板是谁,有如此敏锐的判断力。
众说纷纭,却始终是个谜。
除此之外,它还是调律行业的翘楚,并为调律师的发展提供了完备的成长计划,但公开招聘数年,被录用的调律师却寥寥无几。
没有一位调律师想成为钢琴演奏者的附属品,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流动状态。
再者,调律行业没有统一的收费标准,行业乱象频发。独立调律师遇到劳动仲裁不在少数,多数时候碰一鼻子灰。
能有这么一家公司愿意为调律师的职业生涯细致考虑,属实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