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禧想起当初孙眉来采访时,点了点头。
店也逛了,花也送了,温禧觉得他是时候应该离开了。
“其实我来这里还有件事。”
温禧的脸微微发烫,害怕他要旧事重提,问她考虑得怎么样。
其实那夜他的请求连一个表白都不算,却隐隐让温禧感觉到好像突破了某种阈值。
“我想买一台钢琴。”
啊?
这话好像无稽之谈。时祺贵为国际知名的钢琴家,钢琴品牌倘若嗅到他缺一台练习钢琴的风声,蜂拥来赞助都来不及。
倘若他偶尔练琴开心了,顺手在社交媒体上发一张相关的照片,对于钢琴厂商而言就是最好的免费广告。
何乐而不为?
她也有所耳闻,高端的钢琴制造厂商都会跟钢琴家直接对接,甚至可以专门根据手指条件量身定制,根本不用她来操心。
“当初你说要回来把那台钢琴调好,可我一连等了好几天,也没等到你回来兑现承诺。”
时祺又控诉了一长段话,如珠落玉盘,果不其然地在她的眼色中捕捉到愧疚的情绪。
同样的招数再试几次,她还是一样会毫不犹豫地上当。
顺着他的思路,温禧想起那台被她遗忘,还立在时祺密室里破旧的钢琴,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
当初的确是她答应,可这几天连轴转之后就忙忘了。一想到他在那台连音准都有问题的钢琴上练习这么久,温禧的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
“时祺,你想要什么价位的钢琴?”
话刚说完,温禧就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尖。
这是她与顾客介绍时常用的话术,目的在于了解对方心中的心理价位,更好地做出推断。
但对他而言,即使将她整间店里的琴全买下来,都绰绰有余。
“你自己也卖过钢琴的,选一台自己喜欢的,带回家就好。”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诚恳地建议。
“既然你是我的调律师,你应该最了解我的演奏习惯,那帮我挑一架合适的钢琴也是理所当然。”
但时祺却慢悠悠地停下来,长腿交叠,懒散地坐在琴凳上,眼神里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