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厉声训斥,程鹏龟缩回去。
原来他挑衅的举动,都是为了让程鹏先出手,接下来不管他做什么,只要维持在合理的限度之内,结果都是铁板钉钉,正当防卫。
程鹏是法盲,并不理解正当防卫与防卫过当的区别,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是正当防卫。但他善于察言观色,明显能感觉到最后做出的是不利于自己的判断。
他们视线交汇,时祺漆黑的眼里有无声的笑,将他骂人的脏话扼在喉间。
他其实知道的远比这些更多。
他知道打人时用哪里的力会更好,既不会让对方受到重伤,又可以给对方留下一点教训。当初在警局时他学得很多,有桩案件刀刀见血,最终伤情鉴定却是轻伤。他有办法让对方吃最多的苦,自己却毫发无伤。
一纸裁决,连气氛都松快不少。办公室里几位年轻的民警没少在他们身上吃苦头,哪次被扣进局里的时候不是疯狂谩骂,最后不痛不痒地拘留几天,又放出社会。
他们虽然深恶痛绝,却不能亲自动手给他们教训。
现在有人惩恶扬善,在规则之内使得他们吃瘪,民警们在心里暗暗为时祺的举动叫好,伸长脖子想看看他的模样。
“都不工作了?”
最里间办公室的门打开,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室内骤然安静。
一道威严的目光从背后直射而来,却在时褀回头时变得亲切:
“你小子,还有你到这里来的一天。”
第章暗流
时祺回身一看,视线中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岑队。”
他低声问好。
男人寸头夹克,眼睛炯炯有神,看向时祺的目光却和蔼,额上有一道蜿蜒至眉骨的伤疤,是某次缉拿逃犯时留下的,望而生畏,却并不狰狞。
岑池。
时祺的工作需要有直属汇报人,从前曾是他直接负责。他于时祺亦师亦友,言传生教,教会他许多刑侦知识与格斗技巧。
阔别八年过去,岑池步入中年,为人依然耿直爽快,职位几经变动,经历过无数的起起落落,却始终奋斗在刑侦的第一线。
但岑池隶属市局,不知他为何会忽然出现在基层的派出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