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市昌的右手被玻璃划破,流了血,刚刚在忙着安抚唐金,还来不及处置,现在看起来触目惊心。
看见鲜血,温禧胸口生理性地感到压抑,好像突然压上巨石千钧,却被时祺敏锐地发觉。
“别看了。”
他侧过身,遮住她的视线范围。
“我处理一下,”楚市昌像早已习以为常,从茶几的抽屉中取出消毒的碘伏,面不改色。
因为唐金的存在,这个家的装修虽然简陋,但却地板上铺了软垫,尖锐的棱角也都用布包好,清晰地倒映在温禧眼里。
“不用招待我们,我们自己可以。”
楚市昌飞快地处理好自己的伤势,又折去厨房里将做好的茶水和点心端到客厅上。
温禧与时祺坐在沙发上没有被沾湿的那一角。客厅里的空气似乎不知何时被灌了铅,每呼吸一口都分外沉重。
“你们看出来了吗?”
几乎是一目了然,唐金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却并不好。
“吓到你们了,本来这几天她一直很好,今天起床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变成这样。”
他低声解释。
“温小姐,这位是?”
他的目光落在时祺的身上。
“我姓时。”
时祺适时抬眼,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时先生,让你们见笑了。”
但温禧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上次看见女人的神色很不对劲,有种违和的古怪,现在来到家里目睹这一切之后,有种所思所想被证实,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大抵每个家庭有每个家庭的不幸,都有在不同时刻需要体会的苦难。
她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想起时祺的母亲,想起当初他年少与母亲相依为命时的辛苦,他独自用孱弱的肩膀扛起一片天时,不知会不会有这样绝望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