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事故已轻易化解,但旧账不可翻篇。
他站也不是,坐又尴尬,心知肚明到底做错了什么。当初主顾对他交代的那些事早就忘得一干二净,恨不得将心底那点秘密立刻竹筒倒豆。
时祺的眼睛阖着,看似漫不经心,气势却迫人。
因他眼尾天生上扬,好似在笑,但半点积极的情绪都无。
他最擅长如何问话,重操旧业,将从前在南江警局里耳濡目染的讯问技巧用在这里,只嫌掉价。
一鼓作气。
“我知道不是你主使,”时祺的语气缓和下来:“你好好指认,工资我会照付。”
“是……是宋先生。”
他不敢说是哪个宋先生,颤动的手在内袋里掏了半晌,摸出一张发皱的名片,犹豫了片刻,用双手恭敬奉上。
时祺用指尖夹起名片,余光瞥见他满头冷汗,声音压低几分:“行了,你出去吧。”
主持的后背都浸出一身薄汗,连滚带爬地赶紧逃脱。
烛火让温度攀升,时祺单穿一件衬衫也不冷,慢条斯理地卷自己的衣袖。
造星时代,艺术新秀成了投资商手上的新型傀儡,左摇右晃,点头作揖,哄得资方心花怒放来挣一席之地。
时祺偏要反其道而行。
他不是豪门贵胄吹拉弹唱的乐师,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畸形的演艺生态仅凭一人之力无法改写。
但他总归要做燃薪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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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扇门,喧哗与骚动都酿成死寂。
“今天这是怎么了?”有长袖善舞的化妆师,凑到魏越身边,试图寻个突破口与保护伞,将声音掐细,十指丹蔻抚在心口。
“造这么大阵仗。”
“还不明显,在台上听音比赛,明显不是时的主意。”魏越坐在皮质沙发上眯着眼小憩,用手指熟练地掰了个开心果,却快乐不起来,庆幸自己没栽在这位爷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