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正式是他们话语中的那个“她”。
乔见开了门后,并没有走进去的意思,只是站在门口处,双手抄着外套的口袋,平静地看着里面的两人。
毫不掩饰的神情直接向他们说明,刚才他们所谈论的,有关她的一切,都被她听在耳里。
在强光之下,她的眸色显得有些深,清丽的面容在剧烈的白色之下,尤显清冷。
刘释宇说,比斯特先生是精神疾病方面的医生。
虽然乔见在听闻白月光一说后,就做了决定,今后不会再让与沈昭城相关的事烦扰到她的生活和工作,但心中还是无法抑制地开始忧虑。
谁都知道,经常与一位精神疾病的医生见面,到底意味着什么。
而且刘释宇所提到的,精神方面的科技应用,不知道为什么,总让她觉得哪里不对劲。
再综合之前自己首次见到比斯特的异常,还有比斯特先生显而易见知道些什么的反应,乔见觉得,自己有必要找他问个清楚。
但是在看到比斯特先生走入会场,走向后台之后,她改变了主意。
后台的建筑质量不佳,隔音很差,她站在门口,就能轻而易举地听到里面的对话。
于是,她知道了自己作为一个“实验品”,这一路是怎么被安排的。
乔见就这么直挺地立门口,与他们二人对视,空气中是如黑洞般令人发麻的死寂。
沈昭城也凝视着她。
在刚看过来的瞬间,乔见看到他眼底闪过了复杂的什么,或许是紧张,或许是警惕。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如她所料,沈昭城这样一个冷静自持的人,即使面对她忽然闯进的突**况,也没有丝毫的慌乱,显然很快就已经接受,并恢复了正常,甚至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反应。
他只是慢慢朝她走过来,与她擦肩而过,走到她身后,把门关上,由始至终不发一言。
乔见明白了。
这是不打算再做无谓的解释,在等她先开口。
正好,她也不打算顾左右而言他。
她直接进来,就是为了将已经撕裂的伤口敞开在天光下,让所有人一起直面:“假设你们刚才所说都是真的,按我的理解,你们有一个关于梦的实验,而我和沈昭城,是这个梦的实验品,是么?”
她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干净利落。
冷静得可怕的语气里,没有委屈,没有质问,只是在平淡地求证着某个已经被证实的疑惑。
乔见从小接受的教育,还有自己与生俱来的性格,都不允许她随意在外人面前掉一滴泪,或者随意失控、撒泼。
没人会设身处地理解她,只会有同情、和嘲笑。
只有自己,才能支撑起自己。
她看了一眼比斯特,又转身看向沈昭城,等一个答案。
沈昭城紧绷着下颚,往后靠在门边的墙上,耷拉着眼皮与她对视,眼底深不可测。
半晌,他才从喉底挤出一个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