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虽已过去,但独属未央宫的热闹却刚刚开始。
芙蕖接过江晚宁递过来的披风,拂去沾染上的霜雪,搭在一旁的架子上。
望着小姑娘冻得通红的鼻头,语气心疼又生出些无奈。
“公主想看雪,坐轿子回来,在未央宫看不好吗,若是风寒了可怎么办。”
明明两人年纪都在一天天变大,但芙蕖却越发将她当作个小孩子。
偏偏还找不到理由反驳,江晚宁讨好的望着脸蛋圆圆,气势却很足的芙蕖。
双眸似秋水,就这样笑盈盈的盯着人,企图“萌”混过关。
不过几息,粉衣侍女败下阵来,慌忙移开目光,原本强势的语气也软了下来,“殿下惯会撒娇,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芙蕖瞥了一眼旁边的男子,宋驸马也真是的,不知晓去接下殿下,任由人这般胡来。
全然忘记男人温和知礼,为了让一宫的侍从更自在而主动出去的事,眼里心里全是自家公主受冻了。
宋卿白就这般站在一旁,未曾插话。
来过不少次未央宫,他也算了解这个未央宫掌事侍女的性子,平日里温和内敛,但只要牵扯到小姑娘的事,立马变了个人。
哪怕地位低微,也像母鸡护小鸡似的将女郎护在羽翼之下。
小姑娘性子随和,芙蕖胆子也被养的愈发大。
若是他一开始就说去接小姑娘,却和女郎走回来,还将人冻成这样,说不定连他一起训了去。
宋卿白掩面轻声打了个喷嚏,对上芙蕖还未收回的诧异神情,虽嘴上未说,怕不是在心底将他骂了个遍。
男人扬眉,小姑娘身边的人和她一样,都护短。
江晚宁闻声,这才想起身旁还有个人,立刻转身,望着男人有些发白的面孔。
“你先将大氅脱了,进屋暖暖吧。”
“谢殿下。”
双手在寒风中的时间太久,如今倒有些僵硬,连大氅上的带子一时半会儿都解不开了。
江晚宁暗恼自己的粗心,人家一手拿宫灯,一手举伞,手不被冻僵才怪。
“你弯些腰,我帮你解吧。”
男人闻言立刻弯下腰,女郎上前几步,踮起脚还是有些高,“能再低些吗?”
宋卿白又向下弯了弯,“刚刚好,保持住,不要动哦。”
有些像他曾在平常人家见过的母亲哄幼儿的语气,甜丝丝,暖融融的。
他是宋家的嫡子,自小担负起家族的责任,没有撒娇的权力,更没有被小声轻哄的经历。
他的世界里只有一句“你身为宋家嫡子,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