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菊与赵向晚一起从堂屋后门离开。
桂婶做惯农活平时根本闲不住,屋后种了不少菜。赵向晚从堂屋后门出来,穿过一大片菜地,抄近路回了罗家。
祝康站在罗家地坪前,一边看手表一边朝着路那头张望。
看到赵向晚的身影出现,这才松了一口气。等到罗小菊走近,他没好气地说:“只剩下两分钟了,我跟你讲,我打火机都准备好了……”
罗小菊钱还没到手,心烦气躁地回了一句:“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催了,真烦人!”
等到三人都回了屋,罗小菊继续游说赵向晚:“别嫌孩子小,我敢说,你到哪里都找不到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赵向晚叹了一口气,看了看窗外:“表姐,既然你说我是你表妹,那就是自己人,我跟你说实话实说。两万块是多少钱,你知道不?在我们村,一万块可以买一个漂亮的黄花大闺女,八千块可以买一个两岁不到的男娃。你以为我这两万块钱挣得容易?就算是皮。肉生意,那也是血汗钱呐,我还是觉得孩子小了点。不过……你看看那边的想法吧,如果真心实意卖,一万吧,一万我就买了。”
买货的才会嫌货,付钱的才会压价。
表现得太痛快,绝对不是做生意,对方肯定要怀疑。
只有这样一边嫌弃,一边压价,才是真正做生意的态度。
罗小菊紧张地看着赵向晚:“那,我五千块钱的中介费呢?”
赵向晚看着她,表情很平静:“中介费给你20%,两千吧。表姐你出去打听一下,我在南方做生意,中介费都是10%,我给你20%。”
先用大钱把罗小菊砸晕,等她上了钩之后再来砍价,这就是赵向晚的套路。
一下子从五千降到两千,罗小菊很烦恼。她看着赵向晚,又转头看一眼站在一旁一声不吭的祝康,很不高兴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刚才不是说五千,现在怎么就掉到了两千?太少了!”
赵向晚微微一笑,作势要走:“你租房子,一个晚上五块,两千块得租上四百天,一年多呢。上下嘴皮子一动,赚两千块,还不多?你要是嫌少,那就算了,我到其他地方去看看吧。本来呢,那个孩子看着只有七、八岁,太小了,我并不满意。”
罗小菊慌忙拦住她:“好好好,两千就两千,你坐着,我去帮你跑一趟。”说完,似乎是害怕赵向晚反悔,她飞快起身,往龚长水家跑去。
看着罗小菊狂奔的背影,祝康对赵向晚的敬佩之心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向晚,你,你怎么想出这一招的?”
赵向晚冲他使了个眼色,两人上了楼。
关上门,再拉上窗帘,确保没有人偷听之后,赵向晚这才坐在床边,悠哉哉地和祝康聊起天来。
“你还记不记得,刘商军给闵成航传了一个纸条,说他妻子打电话说下周回来?”
祝康点头:“记得。”
“那你觉得,三天后闵成槐会不会出现在星市?”
祝康摇头:“不是被绑架了吗?怎么可能回去。”
赵向晚看了他一眼:“那你小看了闵成航的决心。从他拿刀砍向小学生的那一天开始,他的目的只有一样:护妻女周全。如果他没有亲眼见到妻子,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罪行。他既然有能力安排证据,那同样也有办法推翻。”
祝康似乎有点明白了:“哦,我明白了。这是闵成航与绑匪之间的约定,除非绑匪放出他妻女,他才会乖乖自首。”
虽然想通了这一点,但祝康心思缜密,立刻找到漏洞所在:“可是,绑匪怎么可能乖乖放人?要是放了人,闵成航反手把他们举报了怎么办?”
赵向晚转头看着那廉价布料做成的窗帘,硬而厚的布料,俗气的花纹,却是这个县城最常见、最华丽的装饰。
“所以,你觉得我为什么一定要买双双那个小姑娘?”
赵向晚的声音淡淡的,落在祝康耳朵里却很有力量感。他大为震撼,呆站在窗边:“你的意思是,他们会扣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