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生有气无力哼唧了声。
“抱歉,要不是我睡着的话……”
“没有那回事,”鼻音很重,
说话也黏糊糊的,“每到冬天我就会来点事,也算是如约而至了……躺会儿就好了。”
伏黑惠扶他起来吃了药,又让玉犬围在旁边,多少能传递点温度。
这场病持续了很多天,而且诡异地间歇性好转,又间歇性恶化,跟心跳图似的一波三折。
伏黑惠基本没有外出,抱来书坐在床边,一手探进被子里牵着他的手,一手翻着书看。
也有不得不出门的情况。
浦见东中学没有邮寄毕业函的服务,伏黑惠也没有关系好的同学。
问了班主任,班主任说最好在学校放假之前来取,如果你没空闲的话,让监护人或者谁跑一趟也可以。
伏黑惠给五条悟打去电话,五条悟已经不是繁忙这个程度可以概括的了,电话那头有不少陌生人的声音,最后被五条一句「我在打电话」给压了下来。
“你得自己去一趟。”监护人在电话那头说,“还有,惠,我给你买了去北海道的机票,你不是一直想去看冬天的北海道吗?过两天去玩吧。”
伏黑惠:“我没有想过。”
“那就是我想。”五条悟没有多少商量的语气,“帮我去看看,记得拍些好看的照片回来——这算是今年的生日礼物了。”
这份礼物就很有五条悟的风格,我行我素。
拿监护人这边没辙,伏黑惠只能让玉犬将泉鲤生小心带回影子里,飞快地去了趟学校拿毕业函。
等伏黑惠按照五条悟的安排去到北海道,已经是12月23日当天了。
乘着jr线从札幌去到小樽,列车行驶在海边,外面飘着小雪,把目光所及的所有东西都染上白。
按照五条悟要求的,伏黑惠在沿途随便给他拍了几张照片。到了定好的旅馆,老板看见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些意外。
“两个人。”伏黑惠纠正说,“请准备两个人的床褥和餐食,麻烦您了。”
稍晚的时候,泉鲤生迷迷糊糊醒过来,发现这里不是小公寓,茫然问:“怎么回事?”
听完伏黑惠的解释,泉鲤生病怏怏拖着他冲到窗边,打开窗户对着寒风新奇惊呼:“下雪了!”
也有其他笔名见过冰天雪地,但那是西伯利亚,西伯利亚压根没人会发出「下雪了」这类感叹,更多的是「这该死的寒冰」。
雪要更温柔,没那么崎岖,握在手心也不会被刺得像是骨头都要烂掉。
伏黑惠摘掉他头发上的白絮:“嗯,下雪了。”
“今天几号了?我觉得我好多了,没有错过你的生日吧?”
伏黑惠点头:“今天是22号。”
嘴上说着好多了,泉鲤生的反应还是比正常时候要慢上半拍,反应了会儿,笑起来。
他摊开双手给了伏黑惠一个大大的拥抱,发烧的人体温偏高,又把他抱得饱实,在雪夜中沉淀出令人动容的温暖。
“生日快乐,伏黑惠。”泉鲤生在他耳边笑着,“回去之后记得找我要礼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