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很快接通了,但那边没有声音。
“喂,李昭先生吗?”
他故意用蹩脚的港式普通话,掐着嗓子,“我刚刚听我们调酒师说,您想要一些别的服务。需要我上门吗?”
他只听到李昭沉重的呼吸声,沉默是浪费时间的,但隔了好一会儿,两边都没有挂掉电话。
“嗯。”
李昭终于说,“来的时候记得洗干净,要像梁泊言。”
他答应下来,看了眼李昭发过来的酒店地址,只有几百米远,没走几步就到了。
阿占已经很久没有住过这么高级的酒店,还在回忆着坐电梯是不是要刷门卡,就已经看到李昭在大堂的沙发上坐着。
说实话,李昭的气质和这里格格不入。
他穿得还算勉强正常,似乎能伪装一下。但背着的是用来赶稿的电脑包,戴的眼镜也是毫无造型,只有矫正近视的功能。
行为更是异常粗鲁,绅士风度一点没有,哪怕是招嫖,也不该这么拽着他的胳膊,几乎是把他拖进房间。
“先生不要急嘛。”
阿占还挺矜持,“我都是第一次做鸭的,有少少紧张。”
李昭却并不在意他的感受,按住他的肩膀,猛一用力,他的衣服便被撕下了半边的袖子。
陈泽明曾经问过阿占的年纪,他猜:“十七?十六?不会是十五岁吧?”
阿占笑着说:“我三十五岁了!”
所有人哄堂大笑,自然是没人信。
阿占太瘦,整个人都是那种属于少年的纤细身条,穿白T的时候,肩膀那里都能透出骨头架子来。
现在没有外面那层衣料,就更加单薄,李昭上下打量完,缓缓开口:
“梁泊言,我真的受不了你。”
李昭这样说过梁泊言很多次,梁泊言从来都是回道:“还好吧,我就受得了啊。”
言下之意便是,没人求你,受不了,你大可以滚蛋。
但这次,阿占笑了起来:“李昭,好久不见了。”
“我这几年,你也知道的啦。”
梁泊言坐在床边,跟李昭聊了起来,“专辑一直没出,我也不想上综艺,偶尔节日去卫视唱首歌,一年工作就那么多了。去年好不容易办了一次演唱会,马上开场了,他们说发现了次密接,全部退票。我说想去吃顿饭吧,餐馆关门,想去喝酒,酒吧停业。最后排队去做了次免费核酸。”
本就无事可干,恰逢身在海外的母亲去世,生前委托的律师告诉梁泊言,母亲留下遗嘱,除了财产之外,还有某个重要物件,必须当面转交,要求他去香港一趟。
这几年去香港并不方便,还好他碰上港府政策调整,只要自行观察三日,核酸阴性便可离开。
“我跟律师说,我妈的那些资产我不想要,但挺好奇那个必须当面转交的东西是什么。他告诉我,放在银行保险柜,我又去了银行,报了名字。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梁泊言摊了摊手,“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变成这样被赶出来了,还说看我年纪轻不懂事,就不报警了。”
他变成了一个青少年,去酒店checkin,都死活不让他入住,蹲着问他爸爸妈妈在哪里。兰桂坊也进不去,去商场电影院,让他扫安心出行的二维码,还要看疫苗接种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