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明说,“难得回趟香港,别被台风刮走了。”
他说得并非没有道理,台风将至,人人赶着回家,酒吧里都没了生意,留他们俩闲聊。
“所以说别冒险了,你不是说这次回来继承你妈的遗产吗?自己先惜命才有得花啊。”
“我刚刚没有讲完好吗?”
梁泊言说,“才开了个头就被你打断,说什么恭喜我成富二代。我后来才发现,好像不是我想的那么回事。”
然而他跟李昭都忽略了一件事,梁幻女士立遗嘱的时候还年轻,根本没想分配自己的大笔资产,宁愿拿去自己折腾干净,也没想过要留给谁。之前的那些担忧,可以说纯粹是想得太多了。
“哇,怎么了,给你留了一屁股债?”
陈泽明果然问。
“那倒也没有。”
梁泊言说,“我还没有全都拿到,现在就只有一张相片,给我欣赏了一下她年轻时的美貌。”
实在是怎么都没有头绪,索性跟不知情的朋友倾诉一下。
“一张相?”
陈泽明也有了兴趣,“给我睇下?”
仍然是那张照片,生动的、年轻的面庞,陈泽明没看出什么门道,倒是梁泊言又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醒过神来,才想起是时候告别。
“那我开车送你吧。”
陈泽明说,“真是,这么大台风,还非要回去……”
话没有说完,他就停了下来。
看来不需要自己送人回酒店了,陈泽明冲着梁泊言抬了抬下巴:“有人来接你啊。”
李昭站在门口,看起来不太高兴。
出来时他带了两把雨伞,但一路走过来,巨大的风已经将他撑的那把给吹断了几根伞骨,来到酒吧,还刚好听到那位调酒师正在邀请梁泊言回家。
不过起码梁泊言没有答应,他觉得梁泊言应该也不需要别人送他回去,剩下的一把伞虽然不大,但也够用了。
陈泽明倒是眼尖,只跟李昭见过一面也认了出来,低声问梁泊言:“这不就是之前把你带走那个,这都半年多了还在一起啊?”
梁泊言听得发笑,一本正经回答:“怎么了我们男同也很长情的,等满一年就能庆祝金婚了好吧。”
李昭说:“还要聊吗?等会儿台风来了。”
梁泊言只得离开,临走还对陈泽明说:“我这次可能要待好几天,得闲来半岛酒店一起饮下午茶。”
路上的人并不多,仅有的几个也行色匆匆,都在归家躲台风的路上。只有他们这样的游客还有闲暇,观察着路边的景观。
路边的公益广告牌,贴着反歧视的口号。梁泊言多看了几眼,撑着伞的李昭突然也停了下来,作为一个陆客,向本地人梁泊言科普:“侦探跟我说,现在香港买保险,受益人可以填同性伴侣了。”
当然,侦探是为了顺便推销卖保险,除了意外险之外,还推荐李昭把理财险重疾险等等全都买个遍,说得天花乱坠,全是优点没有缺点。
“那你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