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东不以为意,甚至没有丝毫的心虚。
“然后就绑架了律师?”
李昭补充。
这下旁边的师爷听到了,不等冉东回答,猛地抬起头来,欲言又止。
冉东叹了口气,低头喝茶,把其他人晾在一边。喝完了,才抬头对助理说:“下次记得不要选全糖,五分甜就可以了。”
太久没出来,新事物实在让他应接不暇,享受得乐此不疲。
眼看对面的人快急眼了,他才说道:“怎么能说绑架呢,难道只准你们跟大律师有业务,我就不行了?遇到我这种大客户,他把你们给爽约了,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哪里都不正常,一个刚出狱不久的人,不远万里来到香港谈业务不正常,找到的律师跟多年以前梁幻委托的律师是同一位,也极其不正常。
冉东接着说:“听说,你妈妈留了一笔遗产给你,其实我当年预感到自己可能要被抓,也留了一笔资产,想要留给你的。还是经过你妈妈介绍,找的同一位律师。”
这话听起来,就有点意思了。
“不过那时候,因为法律上我们没有关系,你又还未成年,需要监护人,签署的文件也不一样。”
冉东说,“但现在既然我跟你都没有血缘关系了,那我肯定不把这钱给你了啊,反正你都大明星了,也不要我这点养老钱,我想来自己取走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告诉我,梁女士早就把钱领走了。你说,我是不是该绑了……啊不,请他来要个说法。”
钱钱钱,到最后都是钱的祸。
“反正都是黑钱,”李昭说,“你少住几天四季酒店,就够养老了。”
“你他妈到底谁啊!”
冉东抬高了声音,指着李昭,“就是你成天派人到四季酒店监视我的吧,我成天吃个饭都不痛快,好不容易从酒店走了,你还给监视到这儿来了。那些我的仇人都没这么追得紧!”
“可能在你仇人眼里,对你没必要花那么多钱了。”
李昭劝道,“我们也没干什么,反而怕你这边干点什么。”
这话实在是说得让人丧气,因为足够真实,曾经的岁月在冉东的面前闪过,那么辉煌、那么嚣张,如今什么都没有,只让他想起一句诗来:“哎,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真是一首好诗,尤其是把它放到一个作恶多端的人身上,就更显讽刺,都到了这种时候,这个人居然还在怪自己运气不好。
“蹲监狱确实挺不自由的。”
李昭赞同。
“你能不能滚出去。”
冉东觉得自己一把年纪,快要气得脑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