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桓说完,便带上了门,转身找王爷禀报了林金潼击杀饿狼一事。
天来客栈,甲字房。
李勍道:“你说他的箭术,不在你大哥之下?”
“不错,林公子的箭法……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若非二十年苦功,达不到如今地步,我大哥已是天赋异禀,尚且用了二十年时间勤练此道。”
裴桓的大哥裴杨,乃是如今的北镇抚司正使,其箭法称之为大内第一也不为过。
李勍眼里多了兴味,只着白色中衣倚靠在软榻上:“这就稀奇了,他才不到十六岁。”
天痕难以置信:“看来林同果真就是杀岭南王世子的刺客。”
裴桓沉吟道:“有如此箭术,杀任候遵不难,难的是从岭南出逃。可纵他箭法高绝,却并无其他绝技。若为刺客,单凭箭术如何横行无忌?”
天痕接口:“除非,刺客不止他一人,他本身有个极为庞大的势力支持。”天痕心里一沉,朝向李勍,“林同来历不简单,要不要我将此人……”
天痕抬手做了个毙命的动作:“以绝后患。”
李勍摇头:“不必了,再试探一下。”言罢,又想起什么来,道,“天痕,送些吃的过去,再带他过来吧。”
这会儿,林金潼是又冷又饿,他裹紧了棉被,仍然抵挡不住眉间逐渐浮现的一层寒霜。
那日,杀了岭南王世子后,林金潼被整个岭南王府的高手追杀,那雷天奇举掌挟着狂风,一掌直出,掌风未至,地上已尘沙飞扬。林金潼只觉得胸口一阵痛楚,明显是受了内伤。
前路被数位高手拦截,身后的追兵越发临近,他不得不选择一个陡峭的山坡往下冲,却没想到前面便是一个悬崖深潭,
林金潼足下一个虚步,身形已摇摇欲坠。
他身负重伤,已无余力抵抗,回头望见追兵如流,毫不犹豫,纵身便跃入深潭。
悬崖之上,几位高手眺望潭下,其中一人冷笑:“这寒潭就是个寒冰池,他跳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不必追了。”
然而,林金潼虽逃过一死,但潭中的寒意已与他体内纯阳真气抗衡。原本如春日暖阳的内力,此刻却如同冬雪被压,不复存在。
寒疾随之而至,特别是这严冬一来,他如同受尽千刀万剐,寒气攻心,苦不堪言。
虽然房中灯火通明,窗户紧闭,风无从进,且林金潼身上裹了三层厚被,他却还是难以抵挡那窜入骨髓的寒冷,身子不自觉地颤抖。
不知这回要发作多久……
正当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笃笃——”有人敲响门。
是天痕的声音:“公子。”
林金潼努力地睁开双眼,有些虚弱地答:“是天痕大哥吗?”
天痕闻言道:“王爷差我给你送些吃的来。”
林金潼本来就饿,这下强撑着下了床,去给他开门。天痕看他裹得跟白熊似的,递了食盒给他,略微疑惑道:“这么冷么?”
白天怎么不见他如此?
林金潼哈出一口冷气,脸上有些笑:“无事,我只是觉得近日天气愈发冷了。”
打开食盒,其中放着两块金黄的馒头、鲜美的卤鸡腿和一整只滋味十足的卤鹅。
林金潼几乎是嗅着食物的香气,便感觉到一股暖意从心底升起,手上的力气也渐渐恢复了一些。他拿起盘子,大口咬下一个鸡腿,询问:“天痕大哥,你是说王爷还未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