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澹长发凌乱,面白如纸。他吃力地扫了庾晚音一眼,哑声说:“谢谢叔,粥先放着吧。”
北舟识趣地走了。
庾晚音坐到床沿上,小心翼翼道:“我喂你?”
夏侯澹做了个类似点头的动作,紧接着就咬牙定住了,额上青筋突起,仿佛这点幅度的移动都带来了剧痛。
庾晚音手足无措地扶住他,又不敢用力。过了好一会儿,夏侯澹自己下定决心支起了身。庾晚音连忙拉过两只软枕垫在他身后。
她又伸手想去端那碗粥,被夏侯澹拦住了。
夏侯澹做了个悠长的深呼吸,语气低柔:“我们谈谈。”
“不急这一时,先好好休息……”
“你猜得没错。”
他打断道,“我确实不是什么总裁。”
夏侯澹:“穿来之前,我是个不入流的演员,跑了很多年龙套都没混出头。”
庾晚音错愕地看着他。
这倒是可以解释他扮演暴君时的以假乱真。
“但只是这样的话,你何必特意骗我?”
“不是故意骗你。当时你自己猜我是总裁,我就顺势认下来了。”
“为什么?”
夏侯澹笑了笑,双唇毫无血色:“我这个人,运气一向不佳,所以一穿进来,第一反应就是要死在这个鬼地方了。然后你就出现了,像天降救星一样,手握剧本,志在必得,一来就热火朝天地计划着绝地翻盘……看着你的时候,我才觉得我还有希望。”
他闭了闭眼,喉结困难地滚动了一下:“我害怕失去你。一旦发现我是这样无能的失败者,你就会离我而去吧。你一走,我就完了。”
庾晚音不知所措地沉默了一会儿:“……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嗯?”
“我还以为,你会背负着什么深沉的秘密。”
夏侯澹没有让自己停顿半秒,轻柔地笑了:“看来这破演技终究还是有点用。”
他叹了口气,坦然看着她:“但你现在知道了,我没什么胜算。那端王就算是纸片人,手腕也胜过我百倍。所以那句承诺依然有效:如果你选择离开,我完全理解,不会阻拦。”
他歪在枕上,眼神像一只无害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