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渐渐远去。
又过半晌,确认人都走远了,庾晚音绷紧的身体才一点一点松弛下来,打起了细小的摆子。
她高烧未退又折腾这一遭,只觉眼冒金星,贴着洞壁慢慢滑坐下去。
她原本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希望来的不是端王的人。然而听完方才的对话,局势算是彻底明了了。
都城里如今是端王掌权。
夏侯澹呢?还有可能活着么?
暗卫解了外袍披到她身上。
庾晚音:“多谢。”
她抖着手裹紧外袍,“方才分开的那两位兄弟——”
“应该会借着林木遮掩,耗死一批追兵。”
暗卫语声平静,“他们会在被俘之前自尽,不会给人留下线索的。”
出发时护送她的二十人,如今只剩两人。
庾晚音沉默片刻:“是我的错。”
她留下了那五户村民,却葬送了两个暗卫的性命。
暗卫惊了一下,想找话劝慰她,庾晚音却突然问:“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从穿来那日开始,她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因为按照原作,这些年轻人都是要死的。她不想知道他们的名字,仿佛只要他们保持面目模糊,她就可以少背负一份债。
暗卫:“属下是十二,他是四七。刚才走的是六五和……”
庾晚音:“真名。”
“属下没有真名。陛……”暗卫顾及到小偷在一旁,临时改口,“主人说,我们领到编号的那天,他已将我们的真名刻在了墓碑上,从此前尘尽去,不得再提。”
庾晚音抱膝坐着,将脸埋入膝盖间。
这茫茫世间,有一个人能洞见她的所有痛苦。
当她踽踽独行,才发现每一步都踏在他的脚印上。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漫长前路,他已不知走出多远,以至于连背影都寻不到了。
地洞里鸦雀无声,只有那碎了腕骨的小偷粗重的呼吸。
庾晚音嗓子发紧,再次坚持道:“真名。”
暗卫顿了顿,似乎是笑了一下:“属下是十二。”
一旁的四七在低声逼问那小偷逃出村庄的路线,半天问不出一句话来。他匕首一划,小偷吃痛,带着哭腔“啊啊”地叫了起来。
四七:“原来是个哑巴。”
庾晚音:“搜他的身,他刚才能逃出柴房,身上应该还藏了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