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闰楚冷哼一声:“明的暗的都有。”
秦巧眉心一跳,“你预备怎么个明的,怎么个暗法?”
“走脏路子,先把带头出点子的郑家收拾了!”
这个收拾起来,只怕不是善了,听他说得咬牙切齿,秦巧脑中浮想联翩,净是不好的去势。
“明的走法呢?”
牛闰楚咬着后槽牙,“大不了拉着货,去县里跑。再不济,走远些,青口镇往外,还有渭北镇,青柳镇,我就不信这些地方也叫他们给堵死了!”
费时费力,路上风雨,得不偿失。
秦巧去看崔三,他摇头,便知道两条路子都不应允。
“咱们不单为了解气,是要破局。你的明暗两法都靠不上。”
“那你说怎么办?”
秦巧一时也没个对策:“先打听。”
打听郑家牵头,还有什么人掺和在其中,总得弄清对手长了几只眼,才好出拳头吧。
第章
有了线,追绳头自然容易。
郑桐柏素日与谁走得近,随意打听就能知道。
阮氏恨恨道:“大保长家的青天和他好得恨不能穿一条裤子,仗着家中给撑腰,在几个村里横行霸道。”
青天、栓子、小庆子三人就跟烂泥团似的,守在村里往外通的道上。
每有人要来巧造坊,他们提前拦了,无赖般索要过路费。
总是能掏得起过路费的,这几个也不放行,死皮赖脸地追在人家身边缠闹,时日久了,意动之人怕惹麻烦,自然退避三舍。如此,硬生生将牛闰楚苦苦经营了数月的心血给糟蹋了。
牛闰楚倒是想硬碰硬,可那几个耳风很灵,远远瞧见秦家人的身影,跟夜鼠似的,一溜烟没了踪迹。
没人上门下货,坊里的活计却不能停。
隔着院墙,那头打磨木材、木工说话的动静传来,秦巧想想,看向气馁的牛闰楚:“二样式的织机今晚就能拼装上,你提前和拉货的脚行定日子,明早连带着一样式的两台织机一并送到镇上。”
“送到镇上?没人掏钱,我送去谁家?”
“并非一定要有买主。”秦巧笑说:“动静闹得大些,出村子时从田头那边绕一下,看热闹的人越多越好。要是有人问起,就说县里织坊有管事听说了咱们的织机,买了两架送去试用。”
有人强自忍耐,自然也有爽朗的主。
牛闰楚:“对!县里山高路远,我就不信这些人还能去那里打听。”
只是“光这般,有用吗?”
当然不够。
秦巧只道不急,“辛劳你去送货,大不了从县里道上走一趟,卖的了算,卖不了再拉回来。”
看她有成算,牛闰楚不再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