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一个紧紧巴巴的新旦,一开春,她和二娘得快快去县里寻摸个差事做呢。
不过还远,眼下盼头还足得很。
她又想起回村时候听到的闲言碎语,喊了秦巧过来坐好,“我听村里人说,今早上你和楚二全在路上有说有笑的。是不是瞧上他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秦巧无奈地叹气:“什么有说有笑,就是路上搭了几句话。这话怎么传的,要是让楚婶子听见,又要冲咱们墙头阴阳怪气了。”
阮氏听她有些恼火,忙回补:“这节令地上没活,村里人闲着可不就好长舌头。没有便没有,且不理会,放心吧,过几日保准没人再提。”
不过,没有楚二全,也能有旁的事情不是。
阮氏打量下小姑子的神色,见她还算好脸,不死心道:“不沾他楚二全,那还有旁的人呢。”
见小姑子眉头一锁,阮氏急忙忙描补:“嫂子不是催你,是咱们家这境地,虽有你哥哥顶头户,可他这副孩子样,添丁进口怕是难呢。”
“眼下还好,再久一些,没个后嗣,村子里的人一抱团欺负咱秦家无后,如何是好呢?”
阮氏晓得小姑子能干,但再能干,只要不是个男丁,人家就是瞧不起你!
“嫂子打心底里还舍不得你出门子呢,有你一双手在,家里多多少少有些进项,我在家守着你哥哥时心里也不泛难。”
“但这不是长久打算。你成个亲,咱秦家就有了新的姻属,不说背靠大树乘凉,至少连着骨头,旁人想欺负秦家也得估量估量你婆家的势头。”
秦巧明白阮氏的话意,正因为明白,心里才萦绕着一股不耐。
她就只想回家,守着哥哥过日子,成亲什么的,光是想想,都觉得恼火!
一挠头,又是满手的油,想起自己已有十来日不曾浣发,更燥了,“我不想成亲。实在不行,我就去祠堂自梳,做个石女,这下村里人没得说了吧。”
至于后嗣,“不行就买一个。再不然,去捡一个旁人不要的,反正认成秦家姓不就行了?”
阮氏大惊失色,一着急,握拳头捶了秦巧肩头好几下,犹自不解气:“你满嘴沁什么胡话!年岁轻轻的,脑子里生了些什么遭雷劈的念头!快快吐三下,告佛祖一声罪过”
“杵着做甚!还不快些!”
秦巧只好照做,头一回见她恼,还想嘟囔不服,却被一个瞪眼,只好按捺。
阮氏呜呼叹气,再握刀剁肉,颇有几分咬牙切齿:“什么石女、买孩子?你袋子里有几个铜板能买得起人家一个男娃!再说了,那旁人血亲,养的熟吗?”
“与其买孩子,还不如买个郎子入赘进门,到那时,生几个还不是你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