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去看他,流畅的下颚线,往上的高挺的鼻梁,深邃似海的眉眼,梁齐宴的头发被水打湿,混着雨水黏在紧皱的眉头上。
梁齐宴只能看前面的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疏忽,等到民宿平稳的路上的时候,他终于加快步伐。
时清也终于能够挪动一下,她搭在梁齐宴肩上的那只胳膊,此刻酸痛的快要举不住伞了。
虽然他们穿了雨衣,但是梁齐宴身上大多地方都是干的,时清没收伞,就这样举着。
梁齐宴没有径直进民宿,车钥匙还在口袋里,他将时清放下,让她扶着车后,拿出钥匙开了车门,又将她抱到副驾驶里。
“会把车座位弄脏的。”时清连忙制止。
梁齐宴径直将他放了进去,沉着脸也不理时清,时清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由着他,脱了身上雨衣递给他。
他又从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一条毛巾给时清,自己绕到驾驶座上,脱了雨衣去开车。
梁齐宴周身的气温低沉,时清又说:“梁齐宴,不用去医院了吧,我就是小崴了一下。”
他黑眸睨着她,语气算不上好,“你在山上淋了多久的雨,自己心里没数?”
时清下雨后确实在山上待了很久,想着也好,顺便看看脚怎么样了,就没说什么。
梁齐宴看着旁边唇抿成一条直线的人,脸色苍白,看起来脆弱,他将空调的温度调高,开上车驶离了民宿。
时清拿着毛巾擦头发,丸子头此刻散落下来,垂在脸颊两边。
空调的温度上升的很快,时清将头发擦的不再滴水,注意到梁齐宴的头发和身上也湿了很多。
他身上还穿着黑色的西服,水渍大片在衣服上晕染。
车玻璃前的雨刮器不停的扫动着,雨势不减,梁齐宴开的车却很快,想到梁齐宴一路小心的将自己抱着下来,时清不自觉的放缓声音,“梁齐宴,你开慢一点,雨太大了很危险。”
梁齐宴虽然不说话,还是听她的放慢了车速。
天空就是那么的奇怪,等他们到医院的时候,雨就那么无征兆的一下就停了。
梁齐宴停好车,绕过驾驶位来抱时清,他依然沉着脸,时清一紧张,忘记了拒绝。
她现在崴到的地方已经缓和不少,走起路来应该没有问题,只是可能会慢一点。
等梁齐宴走出几米,时清才来的及去推他,“你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走的。”
梁齐宴没松手,抱着她走进医院,还是挂的急诊。
医院的急诊科永远是最拥挤的地方,时清的只能用双手捂住脸,躲避别人投来的目光。
梁齐宴虽然没有放她下来自己走,却还是将她侧抱了一下,缓和语气说了句:“头可以埋我怀里,这样别人就看不见你了。”
时清觉得手挡不住,就真的将头埋在了他的怀里,最后走着走着,确是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到了诊室里,梁齐宴终于把她放下,时清感觉腰间全是他掌心的温度,之前隔着雨衣感觉不到什么,褪去雨衣,这种感觉尤为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