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睡还是假眠,宁雪滢蹲在榻边托腮看了会儿,蹑手蹑脚走进湢浴。
见脱在椸架上衣袍上玉佩、香囊皆在,唯独没有自己做给他的茱萸囊,宁雪滢有些淡淡的失落,却又觉得没必要矫情。
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世子爷,锦衣玉食、腰缠万贯,怎会在意一个出自非名家之手的茱萸囊。
可终究有些不甘,她再次翻找起来,直到背后传来淡淡一声问话才讪讪转过身。
对上男人那双广袤如星辰的眼睛。
“在做什么?”
若不交代事情,怕是要被当做贼或细作处置了。宁雪滢斜低下头反问道:“世子把我送你的香囊放哪儿了?”
男人一步步逼近,投下一片暗影,“我的事,需要禀告你?”
语调不似寻常,带了些戏谑的意味。
宁雪滢向后退去,“世子的事,自然无需告知我,我对世子而言,是外人。”
不知怎地,在听到她自嘲的话后,男人忽然蹙眉,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微微收紧力道,捏开她樱红的唇,“较真就较真,自嘲什么?”
宁雪滢微嘟着唇瓣回道:“那世子说说香囊哪儿去了?”
“你先说,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收回。”
“为何?”
“那是我一针一线缝制的,虽不珍贵,但倾注了心意,想收起来留作纪念。”
“送出去的东西,还能收回?”
“世子又不喜欢。”
男人似乎并不想将其还给她,“送给我的,都不能收回。”
听出对方语气里罕见的强势,宁雪滢笑弯一双眼,“有一样,世子控制不了。”
“是什么?”
宁雪滢摁了摁自己的心口,故意气他。
那一刻,男人狭眸微敛。
掐在女子下巴上的手倏然移动,紧紧扣住她的后颈,将人按向自己,几乎抱在了怀中。
他低头,望进宁雪滢漆黑的眼底,“所以,你该管好它,别没点稳当劲儿。”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的撩拨给予回应。
宁雪滢愣住,只觉颈肉被一只大手反复蹂躏。她轻微挣扎起来,第一次有了恼意。
什么叫没点稳当劲儿?若非为了重修前世之缘,她何苦一再伪装自己?
有些心事无法述说,苦涩直灌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