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湛说到做到,回到雨棚中看管起晾晒的药草,偶尔捡起被风吹跑的药草放回原处。
秋荷看在眼里,总觉得寡淡冷欲的姑爷变了,不再不食人间烟火。
次日,听说狼群离开了这一带的山头,宁雪滢打算再去采些药草,以备路上不时之需,可在迈出门槛时,脚下一闪,下意识点着脚尖站定,差点踩到门槛外一排袖珍的草人。
确切地说,是草编的小童、青蛙、蜻蜓、雨燕,还有一顶小轿,轿子里还坐着个小姑娘,梳着两个麻花辫。
以前怎么不知卫湛还会编东西呢?
卫九传授的手艺?
默了默,她绕开一地的编织物,忽听一侧雨棚里传出男人的声音,“送你的。”
她转头,看着卫湛从春光中走来,身上的短褐还是短了一大截。
老翁尽力了,短时内实在寻不到合他身量的衣裳。
瞥了一眼地上的草人,宁雪滢迈开步子越过,“我不要,你留着吧。”
说着向篱笆门走去,背后的药篓里还装着一对小草人。
无疑,那是卫九送的。
卫湛冷眸,提步跟上。
跟在自家小姐身后的秋荷自动避让,有些琢磨不清小夫妻的别闹要闹到何时。
当真是三天两头,频繁至极。
青橘抬起手臂搭在秋荷肩头,咬了一口脆果,“夫妻嘛,日子里磕磕碰碰很正常。”
“你很懂?”
“比你懂。”
两人又开始拌嘴,唧唧喳喳像檐下筑巢的燕子。
远离“吵闹”的男女一前一后走在后山上。
一路无言。
宁雪滢弯腰默默采摘,累了就靠在山坡上的老树旁休息。
草地风干不再潮湿,她席地而坐,用余光观察着离她不近不远的男人。
卫湛比卫九在惹她生气后懂得分寸,也是性子使然,不会故意讨嫌,但这样往往更难解决问题。
盘桓在心头的烦闷犹未消散,宁雪滢望着远处,早已冷静的心又泛起丝丝钝痛,随后拍拍身侧,轻叹一声:“过来坐吧。”
乍听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女子的手还搭在身侧的草地上,卫湛快步走过去,高大的身姿在春光中携着一抹暗影,笼罩在女子
的上方。
宁雪滢没看他,仍望着远处,想要对他展开自己的梦境,再从他的口中得知后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