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让五条晓微微一愣,他弯唇笑起来:“我和杰一样,都只是咒术师而已。”
“可是,你的睫毛和头发都是银色的,和传说中会将受难的人带走的神明很像哦。”
另一个女孩开口。
“你们是说,神隐吗?”
五条晓偏过头,看向正坐在一旁,注视着他们的另一人,“或许,杰才是将你们从苦难之中带出来的那个神明才对。”
曾将所有的普通人都压在自己的肩上的男人,的确可以称作神明了。只是,或许,现在的神明已经成为了殉道者。
想要以凡人的力量改变这个世界,几l乎是不可能的事。如果强行去撼动,那么只会在没有回报的尽头之中崩毁。
五条晓注视着他,目光如同头顶的星光一般静谧而深邃。
“刚才的村庄已经变成了那个鬼样子,我可算不上是神。”
夏油杰说,“一定要确认的话,大约是恶鬼才对。”
他的脸上并不像是以前那样温和,一旦失去了表情,就显出了一种疲惫的冷峻,就像是崩断弦之后彻底损毁的乐器,再也弹奏不出原本那优雅的音符。
他总是善于忍耐的,因此,他将所有普通人的安危都放在自己一个人的身上,努力说服着自己行为的正确性。
然而,无论是伏黑甚尔,还是盘星教的信众们,这个村庄的村民,都不曾给予过咒术师善意。年轻的后辈也在祓除咒灵的过程之中倒下。
他所保护的普通人向着他与他的同伴竖起利刃。
原本在夏油杰心中坚持的准绳,现在已经全部都变成了浓稠的、对于这世上普通人的恶意。
“晓,你要阻止我吗?”
夏油杰问道,身上的气势凛然。
五条晓探身,抬高了自己的手。
夏油杰闭上了眼睛,但是没有躲避。
然而,脸颊上只是细微的触感。
他睁开了眼睛,发觉对方手指上,是自己脸上不知何时沾染的血迹。
在对方与往常没有任何不同的目光之中,夏油杰忽而感觉有些无从躲避,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自惭形秽。
“别这么看我。”
夏油杰说,错开了对方的目光,“我已经做下了决定。以后就再也不要见面……”
在将这一整个村庄的罪人全部都杀死之后,他已经没有任何回头之路了。
“我不。”
五条晓说道,“你离开了高专之后,还能去哪?协会也会去调查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