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上想做什么?不言奉陪。”
封裕把折扇一收,往一旁的躺椅上一躺,便悠然的闭了眼。
“什么都不想做,你这新院落倒是凉快的很,不用放冰都有阵阵凉风。”
周景安点头,“祖母费心思找了这一处院落,冬暖夏凉,景致还好,倒是十分适合翎儿养胎。”
随即又看向封裕,“不过皇上答应不言的那些冰可得按时按量送来,不能反悔。”
姜翎怕热,怀孕之后更是不能沾染暑气,先前他就已然答应了她,再三保证说夏日里也会让她舒爽开怀的。
封裕轻啧一声,睁开眼睛。
“朕是皇上,一言九鼎,一些冰还能骗你不成?”
此时又自称起“朕”来了,让周景安不禁失笑。
说起这个,封裕往栖云馆内殿的方向看了一眼,里面不时传来女子的说笑声,他笑道:“宁安如今八个多月了,倒是比怀华序时还娇气,三天两头的便想出宫走动,更是想找姜翎说话聊天,说是在宫里闷得慌。”
说罢又扇起扇子来,露出一副悠闲之态,“不过我也是趁此机会出宫找你聊天来了,否则那些大臣总拿奏折绊住我,连玩乐的机会都没了。”
周景安端起茶来饮了一口,“如今算是太平盛世,朝中文臣武将皆是砥柱栋梁,他们都是为了大乾好,皇上还是要多听一听。”
“我自然知道。”封裕也喝了口茶,忽而想起常威来,颇有些感慨。
“行刑那日我去见了常威,他叩头不起,连连请罪,看得我也是心中酸楚。”
周景安也默然,“当年平阳侯跟随先帝征战沙场,立下多少功劳,实在是。。。。。。”
可惜,可叹。
封裕轻叹一声,“我赐予他毒酒,便想他不去被百姓唾弃,不去站上行刑场。”
其实他有心保他,但是无论于国家、于百姓他都不能保。
常威也无颜再活于世上,再三向他恳请,让他早早下令斩首。
那日在牢中,常威老泪纵横的跪在地上,声声恳切,字字铿锵,从封裕的方向看去,只能看见他满头花白的发,还有渐渐岣嵝的身躯。
两人都沉默下来,一言不发。
晴光潋滟,那湖中的鲤鱼倒是依旧欢脱跳蹦,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