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比方,”谢长生道:“就是如果我告诉你,你会在本月十三日买菜时崴脚。但你因听了我的话特别注意了不踩到石头,反而有可能会因为太在意脚下、而忽略了从天而降的牌匾,被砸到头。
”
谢长生这例子举得可谓是生动形象。
顾绯猗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的表情,只道:“把桌子收一下,饭好了。”
吃过了饭后,天便黑了。
谢长生主动去烧了热水,擦了身体,穿着大一号的顾绯猗的寝衣,站在旁边,看顾绯猗收拾小榻。
谢长生道:“我自己来吧。”
“站那别动。”顾绯猗凉凉道:“收了东西你知道放哪?”
“怎么不知道?”谢长生道:“万能的答案呗——放在椅子上啊。椅子满了就放在床上,床也满了就收回柜子里啊。”
顾绯猗:“……”
他用小臂把谢长生往后挡了挡,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谢长生:“他肯这么惯着你?”
不等谢长生回答,顾绯猗嗤笑一声,把枕头扔到小榻:“睡。”
语气和平时把岁岁扔到窝里、命令岁岁睡觉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谢长生钻到被窝里,闻着被褥上熟悉的白梅香,闭上眼。
可也许是因为睡得太多了,又或许是因为既没有抱着岁岁,也没有被顾绯猗抱着,这会儿谢长生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却听黑暗中传来顾绯猗的声音。
他淡淡问谢长生:“冷?”
“也不是。”谢长生道:“就是有点失眠。”
顾绯猗嗯了声。
谢长生问他:“你也没睡?”
顾绯猗答:“有人在,睡不着。”
这回轮到谢长生不好意思了:“惭愧,惭愧。”
“不必。”顾绯猗道:“你不是说了,你过几天便会走。”
顿了顿,顾绯猗又问谢长生:“你笑什么?”
谢长生道:“就是觉得你脾气还挺好的。”
许是因为双亲健在,顾绯猗的性格虽冷淡,但并不算冷漠。
也没那么吓人。